嫉妒就像是恶魔的低语,蛊惑着温莱亚克做出一切冲动的、不合理的事情。
然后。
聚光灯下,林莫忽然转过头来。
那双总是淡漠的灰色眸子穿过喧嚣的礼堂,准确无误地锁定了站在阴影中的温莱亚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温莱亚克的呼吸停滞了,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想喊林莫的名字,想冲上去拽住他的手腕,想问他为什么——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林莫站在高台上,身姿笔直如松,礼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望着温莱亚克,忽然轻轻笑了。
那一瞬间,他眼中常年不化的寒霜尽数消融,像是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泛起温柔的涟漪。
寒冬散尽,春回大地。
“我不愿意。”
林莫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的礼堂里。
“我不愿意接受这场婚姻。”
下一秒,满座哗然!
奥贝利少爷的脸色瞬间惨白,搭在林莫臂弯的手指猛地收紧,昂贵的礼服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奥贝迪伯爵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司仪张着嘴,准备好的祝词卡在喉咙里,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鹅。
觉得高兴的大概只有温莱亚克,他就这样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他看见林莫夺过司仪举起的那枚崭新的婚戒,在司仪呆滞的眼神里,一下子丢了出去。
钻石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光弧,最终滚落在红毯边缘。
“请不要误会。”
林莫朝着台下鞠了个躬,他的声音足够大,足够清晰,足够明亮——毕竟现在除了他,也没有谁敢说话了。
“我不愿意接受这场婚姻,是因为我的雄父是一个卑鄙的,虚伪的无耻的家伙。”
“我不希望看着奥贝迪伯爵一家上当受骗,而一起迈入这个火坑。”
台下,骤然爆发出一片混乱。
林克伯爵猛地站起身,上了年纪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深绿色的长发在脑后剧烈晃动。
他手中的权杖重重砸向地面,发出震耳的闷响:“护卫!立刻把这个逆子给我押下来!”
原本维持秩序的护卫队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金属靴底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如同战鼓。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上礼台的刹那——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了礼堂的喧嚣。
所有目光惊恐地转头,只见西瑞懒洋洋地倚在座位上,手中的枪管还冒着袅袅青烟。
他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黑眸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冷光。
“别急啊,林克。”
黑发雄虫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枪,连最基本的敬称都懒得用,
“好戏才刚上演,你怎么就急着打断大家的兴致呢?”
护卫们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西瑞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枪口在护卫队之间游走,每指向一个人,那个护卫的脸色就白一分——和一个雄虫殿下,甚至还是阿塔兰陛下身边的雄虫作对,是不想活了才会那么做的。
“你们尽管上台试试。”西瑞轻笑着,声音却冷得像冰,“上台一个我打一个,上台一双我打一双。”
西瑞歪了歪头,黑发垂落在眼前:“要不要赌一赌,是你们数量多——”
他咔哒一声拉开保险,“还是我的子弹多?”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护卫队长的手按在佩剑上,却迟迟不敢拔出——这个雄虫可能真的会在婚礼现场大开杀戒。
林克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他又马上看向西瑞。
西瑞这张脸,他简直毕生难忘——和当年的林睿西,和当年的Cerie有七分相似。
“西瑞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