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神色到语气,都是贺江灈没见过的认真。
而认真的背后,更多的却是生疏。
“你与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贺江灈说,“他…”
“要的,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既然能在这宫里来去自如,云瑄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而那日我们刚遇见的时候,你态度明显惊讶,是不是说明你我之前,早就了断了?”晋明鸢手撑着脑袋望过来,话说的有理有据。
贺江灈视线措不及防下,撞上她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他心底不免一阵唏嘘,这晋明鸢怎么这么敏锐了?
贺江灈正要说话,晋明鸢就又自顾自的道:“你放心,我不是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之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懒得追究,你帮云瑄请师傅的这份恩情,我会记得的。
至于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不会换的,云瑄总归是你儿子,他在这冷宫食不果腹也有你一份责任,那些你休想要回去。
我知道你与贵妃定是关系不一般,从今日起你就莫要再来我这里了,既是了断了,还是少见面的好。”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贺江灈紧盯着晋明鸢那双眼睛,从她那绕来绕去的话里,他抽丝剥茧也只分辨出一个重要的信息,这女人又要和他撇清关系,理由是怀疑他与贵妃有一腿。
贺江灈胸腔一阵起伏,险些被气笑了。
他就说这女人敏锐是暂时的,实则一直不怎么正常。
以自己目前在他眼里的身份只是一个暗卫,她能理直气壮的觉得那小崽子是他的也就罢了,还能把和贵妃有染的帽子也扣到他头上。
这算什么?拿他当什么?淫贼吗?
天知道他与贵妃都没有同时在她面前出现过,真不知道她这么多出来的这种结论。
贺江灈刚想解释一句,晋明鸢忽然瞪大了眼睛,手攥着他的袖子质问:“你给云瑄找的那师傅是正经人吧,不能跟你似的行这种偷香窃玉的勾当吧?”
根本没等到贺江灈回应,晋明鸢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啊,我刚才高看你了,原来你就是不安好心,想要找那等风流之徒教坏云瑄?”
“我没有。”贺江灈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明明方才那小崽子在的时候,她看起来沉默寡言,甚至还带着温柔,这才多大会,怎么就又跟变了个人似的,匪夷所思的话不断。
晋明鸢恼道:“我为什么这么想?你自己不知道吗?身为陛下的暗卫,你私底下和多少个嫔妃搅和不清,能跟你这等人待在一起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话到这里,她有些紧张,也顾不得与贺江灈争论,抬脚就要往外走,嘴上还嘀咕着:“懒得跟你啰嗦,我现在就去把云瑄找回来,以后云瑄的事也不用你管了。”
看来她之前确实有先见之明,这种品行不端的人,确实应该早断了的好,免得让云瑄跟他学坏了。
“站住。”贺江灈起身,挡在了晋明鸢的前面,“你先冷静一下,从始至终我什么都没有承认过,一直是你在把自己的臆想扣在我头上。
我没理由故意找人教坏一个小孩,更没有那耐心关注一个小孩,所以你给我把心放肚子里,我对你的宝贝儿子没兴趣。
至于暗二,他就在你院里,你若是不放心,他教你儿子时你只管再旁边看着就是,如此,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贺江灈刻意压抑着心里的起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还算温和,他略微弯腰,看着晋明鸢那双眼睛:“阿鸢,你我之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们就没断过。”
贺江灈自认,他做不到心无芥蒂的说喜欢贺云瑄这样的话,那孩子他可以不动,甚至可以让暗二教他东西,但也仅此而已了。
对于晋明鸢,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放手,她想撇清关系,没那么容易。
“没断过?”晋明鸢眼睛略微瞪大,眼里还溢出了丝丝怀疑。
贺江灈笃定的点头,下一刻,晋明鸢就已经怒不可遏的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还有没有点道德?你又不喜欢儿子,还跟我抢人,你还要不要脸?滚滚滚,我这里不欢迎你,你想要儿子让贵妃去给你生,别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