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州人马从赤谷城陆续前往百里开外的北域草原,将在那里扎营度过为期一月的夏围之猎。
出城时,萧明月与燕塔尔的车马并行而过。
燕塔尔半点目光都未曾与之相视。
阿尔赫烈骑马走在后方,他看着萧明月凝视燕塔尔的身影久久未动。
阿聿于旁侧说道:“将军,西夜王既能奉出秋刀谱,想必得冠后向王上所求之事并非等闲。”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阿尔赫烈神色略有一丝冷漠,“有我在,他想都别想。”
“想什么?”突然乌格的脑袋从后方探出来。
阿尔赫烈策马扬鞭径直往前。
“哎,将军什么意思?”乌格又问阿聿,“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
“对,你就这个死样子,什么都不告诉我。”乌格咬牙切齿地。
阿聿瞅他:“我又如何了?”
乌格被这么一问霎那间恼红了脸,他扬鞭一甩:“那个延州王,你就看我弄不弄死他。”
说罢随着阿尔赫烈一道远去。
这下又换做阿聿不甚明白了。
苏尔骑着马晃悠悠地走过来,他笑着说:“乌格听闻你在席上受了欺负,趁着夜黑去敲延州王的屋门,岂料汝义翕侯早就派人等在那里,将乌格一顿好打。”
“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谁叫他总是不听训诫。”阿聿虽这般说着,但心里却十分怅然。
他的尊严被贵人们踩在脚下,而乌格永远都会弯腰为他拾起。
苏尔将羡慕掩于眼底,他说:“阿聿,我带了很多香芹,你和乌格都爱炙烤羊肉,这次让你们吃个够。”
“甚好,借此机会你我杯酒言欢,不醉不归。”
伊洛徵策马缓步等着陆九莹的轺车经过,陆九莹撩开帘布,他问道:“山中早晚寒凉,我派人送去的貂衣可有带上?”
陆九莹说:“带了。”
“进了山里莫要去生喝泉水,一定叫奴仆为你煮沸,凡是艳红、墨绿的花草勿要采摘,当心有毒。另外,我安排随行医士住在你附近的穹帐,我与你也只是几步之遥,遇事不要急……”
伊洛徵说着一顿,陆九莹轻笑出声,有几分调皮:“我不急。”
“……”
伊洛徵含笑,是他急了。
陆九莹放下车帘,脸颊微红。
厢内只坐她与花玲珑两人。
花玲珑正擦着箭矢,抬头好奇地问着:“公主你热吗?”
陆九莹用绢帕掩盖红晕:“些许。”
“哦。”花玲珑十分乖巧地挪坐过去,撩开车帘,看见伊洛徵时说,“请王上走开些,我家公主燥热的很。”
陆九莹:“……”
伊洛徵笑了笑:“好。”
北域草原广袤无际,一汪湛蓝的湖泊宛如宝石般镶嵌在无边的绿色海洋之中。白色穹庐依次错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山谷之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萧明月在仆从收拾时独自走了走,远处的山脉巍峨壮观,峡谷深邃,却是一处生畏的险地。
有人于身旁递了一颗青枣,萧明月余光所见是苏尔,她头也不回地说:“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