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我、我没有被他蹂。躏玩。弄。”天使没想到以诺一个外表看上去是如此清纯无辜,比他都像天使的漂亮少年说话竟然这么直白银乱,脸瞬间就涨红了,磕磕绊绊地解释,“我逃出来了……”
“你有逃出来吗?”以诺反问他,“你这么弱小,连一个口塞都解不开,还被绑的像个粽子,如果你今晚碰到的不是我,那你一定会被抓回去的。”
……这倒是事实。
天使也不明白这个小恶魔为什么没有大声尖叫暴露自己,更没有要去找人通风报信的趋势。
不过他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我不弱……阿斯蒙蒂斯是魔王,所以我才会打不过他……”
“嘘!先别说话了。”以诺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间,“这里不安全,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以诺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抓住绿眸天使的衣角,期间还趁机偷偷摸了两把他的白羽毛翅膀,差点被这柔软的触感迷晕,立马决定在这具身体被彻底毁掉以前都不要洗手了。
而绿眸天使很紧张,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只谨慎地问:“……我们去哪里?”
“我的宿舍。”以诺说,“我的宿舍上锁后,就只有阿赫洛斯能打开,魔王的奴仆……应该是进不来的。”
以诺不确定魔王能不能打开,可这已经是他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他把绿眸天使悄悄带到宿舍里,又警惕地将门反锁,然后就拍拍床单,邀请这个天使坐在自己屋里最干净柔软的地方:“你在这里休息会儿吧,我研究下怎么给你解开这个绳子。”
绿眸天使进屋后就被以诺的宿舍震惊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以诺一个穿丝绸戴宝石,看上去是被娇宠着的小恶魔的私人房间,看上去又穷又贵的。
穷当然是因为天花板是烂的,墙纸是斑驳脱落的,桌子椅子胳膊腿都摇摇欲断,衣柜也是破洞的。
贵则是因为破洞衣柜里挂着许多精美贵重的丝绸、细绒和提花织物衣裳,小恶魔的床看上去同样柔软舒服,连床单被套都是带蕾丝花边的柔软纱绵。
反正让人分不清他住的地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绿眸天使觉得自己身上又有血又有灰,怕弄脏小恶魔的床榻,就摇着头,边往木椅上坐边说:“不了吧,我坐椅子上就……啊!”
——木椅子的腿真断了,天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以诺赶紧去扶摔倒的绿眸天使。
天使的翅膀目前无法扇动,他在以诺的搀扶下站起:“……我没事,你的手还好吗?”
“没事,没有流血。”其实以诺是很疼的,但他的掌心都被烧糊了,不会流血,他就暂时懒得管了,“这个绳子的打结点在哪里呀?”
以诺检查了很久,都没搞懂阿斯蒙蒂斯这个束缚绳是怎么打的结。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办法解开。”绿眸天使担忧道,“阿斯蒙蒂斯在上面施加了黑暗禁咒,你最好还是别碰它了,你可能会……”
绿眸天使还没说完的“受伤”两个字,在他看见小恶魔皱着小脸,强忍手心的疼痛,用蛮力使劲帮他将束缚绳拽开后默默咽回肚子里去了。
他的绿色眼珠瞪得很圆,一时控制不住音量:“你解开了?!”
以诺摇摇头:“我是拽开的。”
绿眸天使:“……”
拽开更可怕好吗?
绿眸天使放轻了声音,小心打听:“你……你是什么等级的恶魔?”
小恶魔愣了两秒,然后迅速压低嗓音,用一张精致纯情的脸蛋,做出违和的阴恻恻表情,语气森寒道:“我是潘克拉季城堡最恐怖、最可怕、最残忍的大恶魔,嗬嗬嗬~”
说到最末,他还发出了一阵知更鸟鸣啭般动听可爱的笑声。
绿眸天使望着他,耳尖渐渐变红,他慌慌张张低下头,随便起了个话题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缓解心中的羞赧:“你刚刚说我像‘粽子’,那是什么意思?”
以诺这才想起这只诺德大陆的天使没去过东方地狱,他“哦”了一声说:“一种很好吃的东方食物,不过要甜的才好吃,咸粽子是邪。教!”
绿眸天使拘谨地站着:“……抱歉,我听不懂。”
“你听懂了也没用,因为这里没有这种食物。”以诺帮他把身上所有绳子都扯掉,踢到一旁,“好啦,你现在能飞了吗?”
绿眸天使试着伸展自己的翅膀,发现他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便亮起眼睛,高兴地对以诺说:“可以飞了,谢谢你!”
以诺把宿舍的窗户打开:“那你走吧。”
境伊北迩群峰终年风雪呼啸,那些凛冽苍白的冰霜犹如刀刃,与地狱中心之城的酷热形成两种暴虐极端,永无停歇地折磨着每个背负罪孽身处地狱的灵魂。
窗户一开,冰冷的寒风就从窗外灌入,扑在以诺脸上,冻得他打了个哆嗦,也吹得绿眸天使趔趄着后退几步——今晚夜风格外狂烈,奇怪的是,以诺发现自己能很稳地站在地上。
绿眸天使却只能忌惮地盯着暴风雪说:“不行,我走不了……我的光明法力还没有全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