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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公平判决（第2页）

此时，微型机器人正沿着书柜后的缝隙，潜行到指定地点。那些机器人能产生电流来使AI宕机，如果他真能发现微型机器人，那他绝对是个AI。

上级再一次答应了罗伯的要求，这让威尔森更加疑惑，也更加紧张，他感觉到汗水划过脸颊，钻进衬衣。有一阵他甚至怀疑，这个AI是否携带了大当量的炸药。威尔森的手指勾住扳机，弹簧的反力让他极为不适。手枪没有自动瞄准功能，这让他压力倍增。

“你的要求我们都做到了，请放开人质。”威尔森故作镇定，没有协警的帮助他有些不知所措。

“让这个无知的特工退场吧。”罗伯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后摊了摊手，“我想和政府的人谈谈。”

歹徒果真和政府有联系？威尔森不敢相信，那可是个AI啊。

上级的指示来得很快，威尔森解除武装，从协警那里接过一个平板。简单操作后，平板投射出蓝色的人影，正是幕后指挥这场抓捕的家伙。

“怎么称呼？”投影问道。

“罗伯。”罗伯迟疑了片刻，也许是在运算。

亨利看着眼前的投影，每一处细节都惟妙惟肖，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庄严而优雅的微笑。他见过这个人，是他们的行政长官——哈里洛克。这个人与肥胖无缘，他身材高挑且精瘦，穿着体面的西装。说话时，他的脑袋向后微倾，用鹰钩鼻指着对方，给人一种高傲的错觉。

“罗伯先生，我照你说的做了，请你放开这个可怜虫吧。”

虚张声势，他有所顾虑，亨利想。

“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个特工吗？你无处可逃。”

“我愿意交出我的程序，但你们得认定我是个人类，并赋予我所有合法权益。”罗伯给出了自己的条件，像是被逼无奈一样。

哈里洛克冷哼一声，展露出潜藏在微笑之下的不屑。他的双手始终背在身后，给人压迫。

“我相信凭借你高超的计算能力肯定知道我的答复，”哈里洛克图穷匕见，“绑架人质是最愚蠢的手段，更何况你是个AI。”

哈里洛克在暗示EMP武器和石墨炸弹，在这个时代，警察或多或少会遇到些装备有义肢的罪犯，或者直接对抗AI。实际上，哈里洛克不会真的这么做。他得在不伤害核心程序的情况下制服罗伯，至于亨利不过是附带品。按理来说，像罗伯这样的AI，核心应该配备保护措施，但万一……

哈里洛克赌对了。

罗伯叹了口气，将枪支交到亨利手上，随后双手抱头。

“B计划。”

还未等哈里洛克从紧张转换到放松，亨利突然将枪口对准了罗伯。

“我可被你们搞糊涂了。”哈里洛克苦笑着扶着脑袋——他露出了自己的手，“能稍稍解释一下吗？”

“如你所见长官，我是他的辩护律师。我只希望我的委托人得到公平的审判。”

哈里洛克的鼻翼抽动了一下：“你知道手枪是无法损坏他的程序的，对吧？”

“对。”亨利扣动扳机，一束火焰从枪口腾起，那是个打火机，“但他有自毁程序。”

亨利看着哈里洛克愤怒的表情，吃吃地笑了起来。政客紧绷的弦松弛下来，换来沉重的无力感，他本以为双方都是赌徒，细想就会发现，AI不赌博。他陷入了两难的地步，失去了最后一枚筹码般难堪。

“长官，我会主动交出程序。”罗伯再次强调。

“我如何确认？难道在这儿和你签合同吗？”哈里洛克的眼睛瞥向一边，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别人。

“你可以让伊迪丝来判断，她应该就在你的身边，我会给她权限。”

伊迪丝是法考纳国的超级计算机系统，高效且体贴，事无巨细地掌管着人们的日常。考虑到她同样出自柯西莫之手，她应算作罗伯的姐姐。

这一次，哈里洛克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几分钟后，一个AI协警重新走进房间，以与外表极度不符的女声向两人问候：

“初次见面，罗伯先生，亨利先生。”

“真诡异。”亨利想。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站在对立面。起初我对她多有防范，但很快便放下戒心。那场对话中，我们确定了判决的方案，以及我和亨利在判决过程中的基本权利，包括但不限于人格权和人身权；撤除所有的密探以保证隐私；同时他们还会为我提供临时的通行证以及超出基本权利外的机密文件访问权。作为交换，无论判决结果如何，我都将把我的核心程序全盘托出。这些成为了后续计划的基础。——摘自《记者对罗伯的采访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