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点,季柏燃醉醺醺的站在家门口。
白天何青青的话突破了男人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几番斗争后他还是决定回来。
为了给自己勇气,他几乎在酒馆里要把自己灌吐。
屋里黑得吓人。
没有姜栀光着脚跑来接他外套的脚步声,没有厨房飘来的香味,连空气都冷得像结了冰。
他手忙脚乱地把所有灯都打开,刺眼的光照得满屋子惨白,墙上的影子支离破碎,每一片都像姜栀在晃。
他晃晃悠悠的去了客厅。
有几次男人步伐不稳要摔倒,她都下意识要去扶,却一眼看见自己的半个身子几乎呈消散的状态。
姜栀停在原地,想起今天已经是头七,只能苦笑道:“季柏燃,我真的没时间了。”
客厅的茶几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连着沙发上的毛毯也叠得整齐。
而几天前,这里还放着姜栀最后留下的离婚协议书。
季柏燃摸着茶几上的磨损,对着空气轻嘲一笑:“不是说要和我纠缠一辈子吗?怎么死后就愿意放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进了房间。
此刻主卧的大床上已经再没有另一个温软的身影,只有床头香薰机冒着最后一缕烟。
季柏燃一头栽进皱巴巴的被子里,安神香味混着姜栀留下的栀子味往鼻子里钻。
可此刻他的怀里只有被子的一片冰冷。
夜色渐深,季柏燃攥着枕头吼出声:“你不是说要互相折磨到死吗!”0
他的嗓子哑得像吞了玻璃渣:“凭什么你先跑!”
窗帘被风吹起,有团凉气突然贴上他后背。
“我没跑啊。”
季柏燃浑身僵住。
姜栀透明的胳膊环住他脖子,像团雾似的飘在他身后:“你看,我死了都要缠着你。”
他猛地转身,看见姜栀穿着白裙坐在自己的身边。
仿佛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只是一场噩梦。
季柏燃睁大了眼:“你……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