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
孙霏琳终于把车开到了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外科。
医生看了伤口,说要清理缝合。
孙霏琳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想不出邵晨是怎么忍过来的。
衣服上都是血。
清理,消毒,缝合,上药,挂水。
孙霏琳在他挂水的时候,还去为他买了一件新的T恤。
忙活完都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邵晨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么晚了,路上安全很多,夜路不好开,还是我来开车吧。”
孙霏琳翻了个白眼,“你对我能不能多一点信任?”
“何况刚才也是我开过来的。”虽然一路的确很紧张。
邵晨说,“信任有很多,担心也有很多。真怕你把油门当刹车。”
“喂”,孙霏琳抗议,指挥他,“躺后座去。”
领了证了,家里也算是有一只猛虎坐镇了。
邵晨很识时务,“我就坐副驾,我不说话。”
副驾驶座上,还有泥土和血迹。
“副驾驶座太脏了。”孙霏琳为他开了后座的门,将这一米八的男人给塞了进去。
邵晨说,“门口洗车店,你就把车停那里,明天早上让他们帮忙洗一下就好。”
孙霏琳倒也不是嫌弃,反正已经这么晚了,脏就脏吧。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孙霏琳瘫倒在床上,叹了口气。
“想不到新婚第一天就这么刺激。”
邵晨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已后背的伤口,除了盖着纱布的部分,其他地方还有各种淤青。
孙霏琳问,“要帮你涂一点红花油吗?”
邵晨指了指客厅的柜子,“在那个抽屉里。”
孙霏琳打开抽屉,里面有各种款式的外伤药,用来舒经活络的药油品种很多。
可想而知,这样的全武行,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就像宋晓甜说的,邵晨每次住在宋炳辉家都是一身伤,好不容易回到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里养好了伤,回去又是一身伤。
他那位继母显然也一直觊觎着宋家的家产,又怎么可能爱护他?
大概恨不得他没有出生,想要除之而后快。
在宋炳辉面前,只怕也少不了煽风点火。
邵晨又没有母亲的庇护,可想而知他的童年是多么的艰难。
孙霏琳看到这些瓶瓶罐罐,鼻子就酸了。
邵晨听到她的抽泣,问,“霏霏,怎么了?”
孙霏琳看着他赤着的上身,伤痕累累。
她走过去,贴着他说,“对不起。”
邵晨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孙霏琳抱着他,温热的眼泪,化作潮湿的水汽。
“我想起当时的退缩和分手让你那么难过,我就觉得愧对你。”
邵晨拍了拍她的手背,将人搂进了怀里。
“我父亲那样伤害你,霏霏,是我愧对你。”
孙霏琳含着眼泪摇了摇头,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用她柔软的小手为他上药,舒筋活血。
邵晨第一次觉得,受伤也是一种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