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恭敬的福身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偷偷望了一眼二人。
孟卿脸色凝重,青芝不是没分寸的人,不过去请他来春华苑,竟让他处罚的这么重。
旁人不知其中的原因,但只会觉得自已是被殿下不喜的,孟卿有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青芸,你说殿下就这般不喜我吗?”
孟卿抚上肚子,垂着的眸子里染上阴沉。
青芸捏了捏手指,轻轻的为主子捏着肩膀,好叫她放松些,连声宽慰道:“主子蕙质兰心,容貌出众,殿下怎么不喜呢。”
“许是下人传错了话,不然殿下怎么还往这边来呢,主子宽心些。”
孟卿闭了闭眼睛,她心中知晓殿下只当她是再寻常不过的人而已,但只要不是厌恶便好。
可今日,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吗?
前脚有孕,后脚去请他他,倒是让他责罚了自已的贴身宫女。
殿外传来宫人的请安声,孟卿连忙收好脸上的情绪,起身朝着门口去。
“妾给殿下请安。”
容淮之走到半蹲着的女子身旁,停顿了瞬,似是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着。
孟卿的心紧了紧,身旁传来好闻的雪松香气,她心里有些失落,殿下果然不喜她。
容淮之在椅子上坐定,这才淡声说了句:“起来吧。”
孟卿抿了抿唇,直起身轻柔道:“谢殿下。”
她偷偷瞧了一眼男子,刚好撞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孟卿的心忍不住的颤了颤,走到他身旁坐下。
容淮之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上的扳指,偏过头,瞧着女人的肚子问道:“太医如何说的?”
孟卿也低头瞧了瞧肚子,看着男人脸上不似喜欢,但也没有不虞的神色,定了定心神,柔声道:“回殿下,太医说孕像尚浅,要仔细养着些才是。”
容淮之点点头,瞧了一眼女子温温柔柔的模样,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欣喜。
“去请刘太医替孟良娣瞧瞧,不然孤总归不放心。”
孟卿闻言有些怔愣的望着男人,心底溢出欣喜,刘太医是他的专职太医,说明他还是在意的。
孟卿眉眼弯弯,想去伸手挽住男人的手臂,又想到这样怕惹他厌烦,有些僵硬的收回手臂,轻声道:“多谢殿下。”
不多时,宫人便领着刘太医进了门:“微臣参见殿下,见过孟良娣。”
容淮之倚靠在椅子上,手指微微弯曲,在扶手上轻点着:“替孟良娣瞧瞧。”
皓白如玉的手腕搭在金丝小方枕上,刘太医隔着丝帕诊着脉,心中泛起疑惑,面上却不显半分。
“如何?”
刘太医闻声站起身,拱手恭敬道:“回殿下,良娣身子康健,脉象平稳,并无不妥。”
孟卿心里越发放松不少,早就听闻刘太医医术高明,这定是错不了的,现在就盼着他平安降生。
容淮之也点点头,又瞧了眼一脸喜色的女子,敛下眸子,抬起时里面似乎多了几分温情。
孟卿抿了抿唇,瞧着男人俊美又平和的模样,心里甜丝丝的,摸了摸肚子,这是他们的孩子。
容淮之差人送了不少赏赐来,金银珠宝,就连那极为珍贵的浮光锦都送来了不少。
孟卿瞧着那堆东西,心里仍然泛着软,殿下性子不外露,赏赐了这么些东西,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孟卿这又想起了青芝,忙差人去问,就盼着里头有误会才好呢。
青芝硬生生的被打了二十大板,当真是无辜又可怜,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趴着睡。
一向与她交好的小宫女此刻正在照顾她,替她抹着药,瞧着那皮开肉绽的样子,心中不忍,当即落了泪。
“青芝姐姐,你不过是奉命行事,倒是平白受了这委屈。”
青芝心中自然是不忿的,身上的疼痛难忍,她眼里盈满了泪花,脸色极白,很是虚弱。
“主子怎么偏偏叫你去呢?不然你也不会被殿下责罚。”
小宫女喋喋不休的说着,正所谓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青芝心底也不由埋怨了起来。
承光殿,容淮之坐在上位,神色平淡,而下首赫然跪着战战兢兢的刘太医。
“殿下,孟良娣的脉象有些奇怪,不像寻常女子的脉象,倒像是假孕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