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裴彻生辰宴,裴氏各支的小辈们,少不得要来磕头拜大寿。
“祝十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小娃娃们甚是乖巧,只是不知怎么地,以往面不改色从不介怀的人,今日被人跪拜,脸色格外的低沉,吓得小娃娃们,连荷包都不敢要了。
还是十奶奶‘和蔼慈祥’,每人给了一只威武的金蚱蜢,娃娃们高兴地举着金蚱蜢跑去看戏了。
“怎么成了个婚,反倒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姜时愿嗔了他一眼。
今日既有酒宴,又临近年关,裴氏各处的人都赶了回来,裴彻自去招呼应酬,姜时愿跟着裴夫人二夫人去准备今晚的家宴。
好歹也是她夫君的生辰,她总不能一点活都不干。
裴夫人统筹大局,二夫人则是带着姜时愿去了厨房。
二夫人温柔恬静,但有一手好厨艺,姜时愿在二夫人的指导下,做了一碗长寿面。
天知道,她在搓那根面条的时候有多紧张。
裴夫人宋氏在旁看着直笑:“我第一次给裴征做长寿面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紧张,生怕断了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好不容易扯出来一根案板长的面条,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姜时愿转头好奇看向裴夫人:“怎么了?”
“裴征那榆木疙瘩,一筷子下去,先搅和了两圈,一根面断成了七八截。
哎哟,气得我呀!”
裴夫人学着裴家主的气势,手指在跟前划了两圈。
姜时愿已经能想象那画面了。
二夫人浅浅笑道:“大哥那是太激动了。
你半夜从家里跑出来叫他出去,要做第一个祝他生辰的人,大哥能不激动吗?”
姜时愿一愣:“二嫂怎么知道?”
二夫人直笑:“每年生辰,大哥都要拿出来抖搂一遍,府上的娃娃都能倒背如流了。”
“他就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一个事翻来覆去挂嘴边也不嫌烦。”
裴夫人也跟着笑,那笑容里没有嫌弃,全是温柔和骄傲。
转眼天黑,夜幕降临,外头雪声簌簌,厅堂里薰着暖炉,挂着隔风的毛毡毯,欢声笑语又温暖如春。
“长寿面来了。”
姜时愿将自己亲手烹制的长寿面端到裴彻跟前。
“尝尝,我第一次做的。”
面条虽然有些粗细不均,但是完完整整,绵远流长。
裴彻尝了一口,夸道:“很好吃。
辛苦了。”
“别说话,一口气吃完。”
姜时愿急道。
裴彻失笑,不急不缓低头吃面,其他人也纷纷入座。
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大规矩,更没有分男女席,各自都揽着媳妇孩子入座,气氛十分温馨融洽,隐隐已有过年团圆的氛围。
裴老夫人格外高兴,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桑落酒,一开坛,便有一股桑落与菊花的清香传来。
姜时愿像小猫一样,吸了吸鼻子。
还没开口,酒杯已经被一旁的裴彻摁住。
“不能喝。”
怎么这么扫兴呢?大家都喝上了,她怎么就不能喝了?
姜时愿转头幽怨的看着他,见他无动于衷,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对面的裴家主。
裴家主哪受得了姜时愿这可怜的小眼神,一杯酒而已,怎么把孩子馋成这样?
他还想着待会跟他的‘话搭子’喝几杯,敞开怀好好聊一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