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谷秋垂睫一笑,盯着冯春艳手中的针线:“大嫂,您这是?”
冯春艳察觉到孟谷秋的目光,垂眸看着手中的针线,强扯了扯唇角:“这铭儿曾经淘气,我怕他磕了碰了把衣裳弄坏了,便想着缝几个花样好看的补丁,咱也不能让书院的人笑话。”
孟谷秋神情一怔。
大嫂果然还是舍不得孩子。
她抿唇:“若是真磕碰了,那我们再买就是了,孩子在外,可不能受了委屈。”
冯春艳也没再多说,这钱有了也不能不省。
便就只当了一句安慰话来听。
她笑着道:“你还我的五十两我都留着给小云做嫁妆,这现在也到了年龄,若是有人来提亲了,咱也有底气。”
“说得对。”孟谷秋也觉得若是孟云真的出嫁,那必定要给足最大的脸面,孟家人不能受委屈,“不过若是真有,也得看小云自己的意思。”
冯春艳乐呵呵“嗯”了一声。
就像是这种无声无息之间,谁也没提过之前的事情。
胡老四将被褥紧紧裹着自己,低声咒骂道:“妈的,那孟家那孟谷秋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不就多看了她一眼,竟就给我弄这么大的耻辱,如今我在村子里丢了脸面!”
胡老四的媳妇儿吕氏不随夫家姓。
当年胡老四娶她,其实算是入赘。
这么多年,也是一直依靠着吕氏娘家过日子。
吕氏家还算是有钱,人也养的骄纵些。
“你好端端的看人家作甚?”吕氏扇着炉子给胡老四温酒,“不过这确实过分了些,咱不能白受这委屈。”
没有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的道理。
胡老四指了指自己肿胀的熊猫眼:“你瞧瞧这悍妇给我打的,都破相了!”
吕氏熄了炉子,将热酒端到了胡老四手里,又煮了个鸡蛋给他敷脸:“我听闻这孟谷秋从前与温家独子有过婚约,后温家那小子考上了举人,就写了封断亲书断了关系,这无缘无故被休,那定是品行不端。”
胡老四用鸡蛋滚着眼睛,狠狠啐了口:“今儿这口恶气,我实在是咽不下!”
他将滚了眼睛的鸡蛋塞了嘴里,一口吃了下去,险些噎到,又猛地灌了一口酒,咳嗽了几声。
“实在不行咱就报官,那孟氏再怎的厉害,也不敢跟官府作对啊!”吕氏出着主意。
胡老四却忽地一慌。
他忙将眼中那抹心虚遮掩了下去。
若是闹到了官府,那么是他欺辱廖寡妇的事儿就会传扬出去。
这如今还得靠着吕氏过日子。
这么做倒是鲁莽了。
“今儿是他们一家人连带一家寡妇一同欺辱的我,咱们人少,若是官府不信,岂不是害了自家?”
吕氏不算精明,听胡老四这么说,也觉得甚是有理。
她皱眉:“那倒也是,那我们该如何?难不成就忍着?”
“不如这样,我听说他们村有个叫三婆子的,擅长说亲,咱给她一笔钱,让她给孟氏找几个不着调之人提亲!”胡老四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自己不方便出面,那便由别人出面。
这孟谷秋长得本就不错,若是去提亲的人当中有人动了歪心思,可不就解决了?
“我觉得这法子可以,你现在这不方便出面,明日我就去请一请这三婆子!”吕氏下定了心思要找孟谷秋的麻烦,她狠辣的撂下了这句话。
光是花钱买个顺心,这钱出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