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鸽子肉放到王苏瑶盘中,王苏瑶抬头看到了父亲恳求的脸,她笑着略过,看向身边的男人。
“二郎,那尸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人,你帮着找一找她的家人。”
“不不不!”王钦急了,“不敢劳烦殿下!”
赵弘佑握住王苏瑶的手,笑道:“一家人,岳父大人不必客气。小婿虽不知岳父大人因何回来,但想必不会久留,这等小事就交给我与兄长办吧。”
王钦寻机再次推却,话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赵弘佑直接打断。
“我从宫中出来前,父皇还问这件事来着,将我好一顿斥责。我得把这件事办好,您说是不是,岳父大人?”
这话,旁人听不出来。但王钦怎么会听不出来,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他若是不让周王殿下插手,那插手的就是陛下,是大理寺。
“吃酒,吃酒。”王钦笑着举杯。
酒杯空落,王苏瑶为赵弘佑斟酒,“二郎,爹爹一个人在平县实在是太清苦了,不若你跟父皇说一声,把爹爹调回来吧!”
王钦自然想回来。可这一桩桩一件件他本来就向寿王解释不清了,若再是周王将自己调回来,他也不用解释了。
“婠儿,不可胡言。官员升迁调动,乃是国事,你怎可将家事和国事混为一谈。”王从愈起身替妹妹向周王告罪。
王苏瑶看着,默默低头。父亲岂会甘心在平县待着,若让寿王调回来,还不如周王调回来。可她不知道怎么跟哥哥说。
“兄长言重了。”赵弘佑握住王苏瑶的手,道:“所谓举贤不避亲,岳父大人一身才华,若因是本王的岳父而埋没,岂非可惜。若有适合岳父大人,我会向陛下提及。当然,一切都看陛下决断。”
“殿下说的是!”王钦再次举杯,庆祝自己劫后余生。
饭后,赵弘佑亲手为王苏瑶系上披风,牵着她的离开。周王殿下说不必相送,但王家还是相送到府门口,看着两人上马车离去。
浩浩荡荡的阵仗,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来过王家,相聚甚欢,包括寿王。
马车拐出巷子,王苏瑶落下窗帷,笑看向身边的男人,“我哥哥可比你还小呢,一口一个兄长的叫,也不嫌害臊。”
赵弘佑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喉咙疼:“婠婠,你如今这个样子,让我,让我觉得……”
“很丑陋吗?”王苏瑶脸上的笑容僵住,自嘲的移开目光。
赵弘佑将王苏瑶搂入怀中,用侧脸轻蹭她的鬓角,“若不是我,你不会这么为难。”
“二郎,能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很幸福。”王苏瑶紧紧搂住了他,哽咽道:“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不奢望他们同我站在一起,可我不允许他们站在你的对面伤害你。”
赵弘佑道:“婠婠,我没有想过会当储君,我更没有想要那个位置。也许有一天,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等到收复失地,等到坝上花开,他带着她驰骋天地,月下篝火。
王苏瑶笃定的摇头:“你会想的。总有一天,你会想的。”
那笃定的眼神满是命运的凄凉。赵弘佑不知她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悲观,默默道:“我想办法,将他调回来。”
王家门口,苏氏看着马车消失,将丈夫拉进了自己的卧房。王钦的怒气尚未平复,坐在榻上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