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金贤紧张得带了颤音。
唐岁看着他这副模样不觉好笑。
“你倒也不必如此惧我,那天我打了你一巴掌后也消气了。
你欺负我弟弟的事就算两清了。”
听此金贤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听着不像是要为难自己。
然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既是如此,那先生为何又留我下来呢。”
唐岁看着金贤没说话,心里在默默盘算着。
这小孩还小,估计在金家说话也没什么份量。
想把芝芝从合欢楼捞出来就必须得靠近说话有用的人。
唐岁这边还在思考,金贤说话了。
“先生我这副样子很难看吧。”
他眼神灰暗,自言自语道:“我实在找不到人倾诉了。”
“大哥那副样子想必先生也有所耳闻,其实我对大哥的死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从小母亲就喜欢他,惯着他。”
“因为他是嫡长子,且我家底蕴浅薄,也就在这邺城当当土地主,出了邺城什么也不是。”
“为了巩固主脉地位,只有家族继承人才能修祖上传下来的功法。”
“其他支脉都是修培养死士的成功法。”
“大哥死后,这个位置便空了出来,我作为嫡次子理应由我来接手。”
“但母亲自从遭受打击后就变得歇斯底里,愈老态。”
“每次去见父亲都被赶出来,且家里内外忧患。
父亲似乎与城主起了矛盾,加上母亲成天哭丧,不管后院,乃至家里其他妾室争斗不断,家族乌烟瘴气。”
“就连我去求见父亲也被冷眼相对。”
“听侍卫说在前线的一个庶出哥哥当上了千夫长,风头无两。”
金贤说着说着头都要埋到桌底下去了。
“父亲打算把我的位子给他。”
“加上这几天为兄长守灵,母亲把兄长死后的期待全部压在我身上,重的我喘不过气来。”
金贤痛苦地抱住脑袋趴在桌上。
唐岁没有马上接他的话,这小子估计是快被折磨疯了。
毕竟看上去和乌虎差不多大,能明这么多事理已经不错了。
“你想要这个家主?”
少女抱着胸看着眼前的童生。
金贤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血丝透露着不甘。
“我只是想让母亲和父亲多注视一下我。”
“至于家主之位,给我我便受着,不给我便当个闲人度日也好。”
唐岁慢慢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或许我能帮你。”
金贤眼神明亮起来,不敢置信道:“先生当真?”
“不过我还要做些许确认才能给你答复。”唐岁沉吟片刻回答。
金贤苦笑:“先生说的哪里话,您能听我这么多牢骚,金贤已经很感激了。”
“无妨,你先随我来。”唐岁摆摆手示意金贤跟上。
他看着唐岁领着自己离刘师越来越近,心里不禁期待起来。
自己一顿诉苦就让这人给自己引荐刘师了?
若是刘师收自己为徒,那还不是一步登天……
唐岁推开门,指了指那堆木屑。
又指着金贤的鼻子:“你,嗯,你去把那堆木屑木渣打扫了。”
某人幻想破灭。
看着金贤忙前忙后,累了一阵后。
趁着空隙看了一眼院子中间睡觉的刘胤才,根本没有半分动静。
打扫完之后,唐岁便让其离开了。
她去书房内搬出红檀木凳,顺势坐在享受夕阳照耀的刘胤才旁。
少女舒服地眯着眼睛,太阳最后一缕光辉暖暖地洒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