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回来了。”就算已是半夜,孙家庆看到回来的孙希宁,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背后的疼痛,以及生的事情,让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难言。
“看过你姐姐了?”是疑问,也是肯定。
从见到他们姐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这小崽子真的是会为了他姐姐咬人的。
“见过了,姐姐说,父亲是真心待我们。”一板一眼的回答,眼中的冷意,孙家庆知道,自己打孙希安还是让这小子生气了。
自己的一番呵护远不及他姐姐的只言片语。
又是欣慰又是失落。
不过,有这样一个纯粹的兄弟相伴,孙希安的人生也不会太差。
“父亲你不该打她的。”想到这个时候,孙家庆依旧不知道孙希安受伤的事情。
他不会做任何姐姐不想他去做的事情。
但是,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受伤无动于衷。
他去书院是去读书,但是他的武艺还在。
他从未懈怠过。
“姐姐已经告诉我了,我这一辈子都只会跟着姐姐,孙家的一切,我从未想过,也从未觊觎过,我知道这样说,父亲会生气,但是,这是事实。”孙希宁把已经伤过孙家庆一遍的话语再度重复。
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他们已经是重获新生的人。
孙家庆是给了他们重头再来的机会,但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人心易变。
他们在这世上真正能做到全身心信任的除了姐弟彼此,再无他人。
因为他们有着彼此最沉痛的过往。
“父亲,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拜见母亲。”孙希宁完成任务一般走了,留下一室空寂。
同样没有入睡的孙希安站在菱形花窗前,抬头看天,夜色不算清朗,但是也能隐约看到枝丫。
或许,她就该带着鹤羽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盖一间屋子,自己耕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握了握拳,几番挣扎,逃离尘世是否就能得到永久的安逸?
弱肉强食,不管去到哪儿都摆脱不了这吃人的定律。
“抽十个人,专门跟着少爷,保护少爷的安全。”本想给孙希宁一支暗卫,但是又怕他心智尚未成熟,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行为。
索性先护着他吧。
待他大了,再考虑其他。
心绪难宁,索性挑灯夜战,直接就着烛光,默写《道德真经》。
有赖于清风观的清修,经文已经成了肌肉记忆。
只不过这次不是认真板正的楷书,而是行云流水的行草。
一篇篇,一页页。
破晓鸡鸣时分,地上已经满满的纸张。
忍字头上一把刀。
总会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吧?
“备水,沐浴更衣。”本是禁足的,但是想到希宁回来,要拜见主母。
她得去看着。
说不清,是看着不想希宁受委屈,还是害怕希宁会忍不住动手。
不管是伤了谁,对于她来说,都是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小姐不睡,两个小丫头也是陪着熬。
小脸苦恹恹的收拾地上的纸张,为小姐洗头,洗澡。
看着那瘦削背上的疤痕碰水以后,又红又肿,看着越的触目惊心。
上了药,上了妆。
历来素淡的容颜,平添了几分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