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沙漏在黄浩掌心缓缓旋转,里面的荧蓝色时砂流动度时快时慢。从天璇塔传送出来后,这神器就与他的金纹手臂产生了某种共鸣——每当他呼吸时,沙漏中的时砂就会同步闪烁。
"载体生命体征异常!"金线的警告声带着杂音,"检测到多重时间流叠加!"
黄浩靠在山洞岩壁上喘息。九霄剑横在膝前,剑格处的星云比之前扩大了一圈,却显得更加稀薄。萤的虚影蜷缩在星云中央,似乎正在沉睡。最诡异的是他的右手——皮肤下隐约可见荧蓝色的"缝合线"在蠕动,就像有活物在血管里产卵。
"沙漏在使用我"黄浩盯着时砂中偶尔闪过的画面碎片:某个渔村正在下雪,孩童们在雪地上画出七星图案;青筠站在观测塔顶,长在狂风中如旗帜般飞扬;还有他自己,站在星空裂缝前,肋部钻出某种星形生物山洞外突然传来积雪塌落的声响。黄浩条件反射地握紧九霄剑,剑尖组件自动亮起微光。借着这光亮,他看清岩壁上密密麻麻刻着的符号——与天璇塔控制室里的一模一样。
"这是观测塔的备用控制室?"黄浩用金纹手指触碰那些符号,符号立刻泛起涟漪般的金光。当第七个符号被激活时,岩壁轰然洞开,露出里面半球形的密室。
密室中央悬浮着立体星图,展示着七座观测塔的实时状态。黄浩倒吸一口冷气——代表天枢塔和天璇塔的光点已经变成红色,正不断释放出波纹状的干扰信号。更惊人的是星图边缘,那里有五个闪烁的灰点正在向中央移动。"静默之刃集群。"金线分析道,"数量五十四台!"
黄浩的肋部烙印突然剧痛。某种越语言的讯息直接刺入脑海:
「溯源者黄浩」
「你已被标记为时空污染源」
「立即归还维度密钥组件」
九霄剑格处的星云剧烈震荡,萤被强行惊醒。她飘到立体星图前,手指颤抖着指向灰点集群后方:"看那里!那个更大的光点!"
星图边缘,有个足有其他光点三倍大的灰白色光球正缓缓移动。当黄浩集中注意力观察时,星图突然放大,显示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那是由数十台静默之刃组合成的巨型机械,中心位置悬浮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他们在护送什么"黄浩刚向前一步,脚下突然踩到某种坚硬物体。低头看去,是半块埋在尘土中的玉简,表面刻着"星野绝笔"四字。萤的虚影突然凝固:"是父亲的"
玉简在接触到黄浩的金纹手指时自动展开。投影出的黄岩比记忆中苍老许多,脸颊上布满晶化的伤痕:"青筠,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们的计划出了致命错误。七塔根本不是方舟,而是囚笼!那些高维存在从一开始就"记录戛然而止。后半段玉简似乎被故意毁坏了,只残留几个零星的符号。黄浩认出其中一个是"钥匙",另一个则是"弑神"——与天璇塔密室的预言完全对应。
"警告!侦测到混沌能量波动!"金线突然尖啸,"来源是载体你自己!"黄浩还没反应过来,胸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黑雾不受控制地从肋部烙印喷涌而出,在面前凝结成实体——这是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分身,但左眼已经完全蛇化,右臂上的金纹比本体更加完整。
"终于见面了,本体。"分身歪着头打量黄浩,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重音,"感谢你收集的剑尖组件。"
九霄剑突然自动飞向分身。黄浩本能地扑上去抢夺,却在触碰剑柄的瞬间被弹开——分身的掌心浮现出与静默之刃相似的金纹,正是这些纹路隔绝了他与佩剑的联系。
"你到底是什么?"黄浩暗中催动金纹手臂,现与分身的能量连接早已被切断。
"我是你使用太多次混沌能量的副产品。"分身轻抚九霄剑,剑格星云立刻染上黑雾,"也是相柳真正的继承者。"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蛇类的尖牙,"对了,你应该看看这个。"
分身左手一挥,黑雾在空中凝结成画面:渔村的孩童们围坐在沙滩上,中间躺着个衰老的身影——那是黄浩在六十天后收束场景中看到的自己,但此刻老者的肋部正钻出半个星形机械体。
"这就是你的未来。"分身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悲悯,"高维存在在你肋部烙印里种下的种子。当倒计时结束,你就会变成它们的同类。"
黄浩突然冲向立体星图,金纹手掌拍在某个隐蔽符号上。整个密室剧烈震动,隐藏的防御机制启动——无数金光从星图中射出,交织成牢笼困住分身。
"聪明的选择。"分身不慌不忙地举起九霄剑,"可惜"剑尖组件突然黑,释放出的能量波瞬间中和了金光牢笼。更可怕的是,随着这波能量扩散,立体星图上代表天玑塔的光点突然开始闪烁——正是分身下一步的目标。"住手!"黄浩掏出冰晶沙漏,"你再动一下我就逆转这个区域的时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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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突然大笑,笑声中混杂着相柳的嘶鸣:"亲爱的本体,你还没明白吗?"他指向沙漏,"那些时砂是从哪来的?"
黄浩低头看去,终于注意到时砂中闪烁的画面全是未来片段。某种可怕的猜想浮现心头:"难道这是用渔村那些孩子的时间提炼的。"分身残忍地揭晓答案,"每个使用沙漏的瞬间,都在抽取他们的生命力。"他突然前倾身体,"要看看现在的他们吗?"黑雾再次凝结成画面:渔村的孩童们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每个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衰老。最年长的那个男孩已经长出白,正惊恐地看着自己皱纹蔓延的双手。黄浩的手开始颤抖。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救治过的孩子,想起孩童体内黑线的触感那些不是缝合线,是时间导管?
"把剑还给我。"黄浩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这是最后警告。"
分身却转身走向星图,九霄剑在他手中变成纯黑色:"来天玑塔找我,如果你能活着穿过时间乱流的话。"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对了,建议你别再用沙漏——下次衰老的可能是青筠。"
黑雾爆散,分身消失得无影无踪。密室突然开始崩塌,黄浩抓起玉简残片冲出洞口。外面的雪地已经变成噩梦般的景象——某些区域的积雪在循环融化冻结,另一些地方则同时存在着春夏秋冬四种季节。
"载体!快做决定!"金线紧急标记出两条路径,"左侧通往人类城镇,右侧是去天玑塔的方向!"
黄浩肋部的烙印突然传来新的讯息:「年个月天」数字减少的度比之前快了十倍。当他用眉心第三只眼内视时,惊恐地现那些荧蓝缝合线已经蔓延到心脏附近,正随着每次心跳向全身扩散。
"去天玑塔。"黄浩握紧半块玉简,"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搞明白父亲没说完的话。"
九霄剑的缺失让他前所未有地虚弱,但更痛苦的是星云中萤的状态——自从分身出现后,她就陷入了彻底的沉睡。唯一的好消息是冰晶沙漏依然响应他的控制,虽然现在他知道了使用它的代价。
雪原尽头升起诡异的极光,那是天玑塔周围的时间风暴。黄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风暴中心,金纹手臂上的符号时亮时灭。某个瞬间,他仿佛听到青筠在耳边低语:
"浩儿,记住——最可怕的不是敌人伪装成朋友,而是你自己变成敌人。"
极光突然扭曲成星形图案,与静默之刃的传感器一模一样。黄浩这才意识到,所谓的时间风暴,根本就是巨型静默之刃降临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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