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阴天,冷调的光线透过玻璃,被窗棂分割规整,一片片落在地上。
黯淡的光影将地砖照得好像褪色。
夏理避开徐知竞的视线,缓慢而无措地游移。
目光从地面飘到水槽旁,看见台面上未干的水珠映出冰凉的,宝石般闪闪发亮的光芒。
夏理的指腹浸在一湾水洼里。
徐知竞把他的手腕捉得很紧,指节鲜明地起伏,引出手背上与掌骨交叠的脉络。
“你再说一遍。”
徐知竞死死盯着夏理,难以置信般连语调都沉了几分。
夏理不想为冲动之下的说辞多作解释,沉默着始终没有回应。
他低着头,一根一根掰开徐知竞的手指,继而绕过厨房,打算朝卧室走。
徐知竞被当成空气,错愕地望着夏理走进回廊,看转角的墙面逐渐盖过那道晃动的影子。
他在最后一秒追了上去,用尚未干透的手掌揽向了夏理的腰肢。
走廊上没开灯,仅有微弱的光亮从转角后倾斜着爬进来。
徐知竞深邃的轮廓在淡色间更显得锐利,刻出明暗不一的阴影,衬得那对瞳仁愈发夺目。
夏理被他困在墙边,熟悉的手掌侵略般紧扣在颈后。
徐知竞用另一只手掐住夏理的腰,长腿抵向墙面,分开夏理的膝盖,迫使对方随着他的逼近似有似无地蹭动。
夏理难堪地垂下眼,试图回避对方不加掩饰的迷恋。
他将手臂抵在两人之间,艰难地留出最后一寸距离。手背紧贴住自己的胸腔,又意外地发觉,指尖隐隐触碰到了徐知竞剧烈的心跳。
徐知竞轻絮地啄吻。
沿着夏理的眉梢,一直吻至唇间。
他用舌尖去勾夏理的嘴角,舔过饱满柔软的下唇,犹嫌不足地再往更深处探寻。
夏理被吻得云里雾里,愣过几秒才想到拒绝。
他偏过脸,让最后的吻划向脸颊,抬手捂住徐知竞的嘴唇,愠怒道:“你干什么!”
徐知竞的动作停过片刻,很快狡黠地弯起了眼。
他就着姿势向夏理贴近,唇瓣紧贴掌心,丝丝缕缕伴随体温带去难以忽视的酥痒。
夏理连慌乱都透着股缱绻的郁丽。
细薄眼帘低垂,似泣非泣地惶惶蕴起雾气,引着人去看他精巧优美的鼻梁,以及湿红唇瓣之下,雪白纤细的脖颈。
“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徐知竞一边说着,一边捉住了夏理的手腕。
他单手扣在夏理腕间,将它们按在对方身前,话音里像是掺杂着委屈,丢了心爱的玩具一般,不依不饶地向夏理讨要答案。
他用那样无辜的语气质问,另一只手倒熟稔地解起了夏理的纽扣。
“徐知竞,你发什么疯!”
夏理强装镇定,斥责都好像调情。
徐知竞懒得听那些重复的字句,兀自吻向夏理的脖颈,带着温热不止地绵延。
唇舌舔吻过锁骨,引发夏理即时的轻颤。
夏理难耐地仰起下巴,靠着墙壁往徐知竞的腿上坠,不自觉地呢哝,拖长尾音绵绵地咒骂。
“夏理,夏理。”
徐知竞不断重复着夏理的名字。
“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不要再说那些话了。”
“是我自作自受,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四年了,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可我就是没有办法忘掉你。”
忙碌的生活带来的并非遗忘,只有更深的空虚。
派对与酒精也无非短暂地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