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愿将家产都捐出来,捐给前线将士的家眷,以彰显天威浩荡。”
施淹一心效忠皇帝,他不为施高阳求情,只是求皇帝责罚他。
皇帝在殿内听的心软,示意小太监将施淹宣进了大殿。
施高阳擅闯伯府闹出这么大的事,按理说确实该罚。
但就如江玄晏的言外之意那般,是萧唤云捐了嫁妆让皇帝开怀。
皇帝一开怀,自然也不介意了,不仅不介意,反而对伯府偷藏萧唤云嫁妆这事有了不满之心。
施淹带着施高阳进了大殿待了一盏茶,一盏茶后,他又颤颤巍巍的领着施高阳出了皇宫。
走出宫门,施高阳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却对上了施淹阴沉的脸色:“祖父,此番都是萧唤云害我。”
一定是萧唤云故意引他去伯府闹的。
不然她的嫁妆怎么拿回来?
“你给我闭嘴,事到如今你还在怪罪侯夫人,你可知此番都是她救了你。”
施淹压低声音怒斥。
他一甩衣袖朝着施家的马车去。
坐进车厢中,车夫赶忙驾车。
车厢中弥漫着龙脑香的香味,香味不浓,清凉爽快。
施淹畏热不畏寒,他总觉得读书人只有时刻清醒才能不做错事,故而他只焚龙脑香。
香味让施淹浑身通畅,他抬头盯着施高阳,一字一句:“从此以后你再看见萧唤云,不可与她起争执,此番,是施家欠了她一个人情。”
管家将伯府门口发生的事都学给了他。
萧流年跟萧延年原本还想将事情往施高阳身上推,若非萧唤云聪明的圆了过去,只怕陛下不会那么简单的只是罚施高阳禁闭。
说不准,官职早就丢了。
施高阳不聪明,在银作局当官,施淹用尽了手段,万万不能就这么毁了心血。
“祖父。”施高阳不满:“祖父,这一切都是萧唤云的阴谋,真的,是她……”
“啪!”
施高阳还想狡辩,施淹抬起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气的浑身发抖。
他指着施高阳:
“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告诉你,若非萧唤云在伯府门口刻意说的那些话,若非她将全部嫁妆都捐了出去,今日不仅你的官职得丢,说不准我从此以后也不会在内阁待着了!”
陛下最忌讳臣子恃宠而骄。
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孙子。
不管是不是萧唤云引着施高阳去伯府的,只要施高阳心里一直惦记着萧清珑,这就是祸根。
如今事情发生了他倒是有些庆幸,庆幸这件事也给了他一个警钟,让他更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萧唤云,施家欠了她的人情,得还。
只是施淹不确定萧唤云想要什么人情,又为何要帮施高阳。
“祖父您莫要生气,孙儿都听您的。”
施淹气的厉害,嘴唇都青了,施高阳生怕把施淹气死了,赶忙服软。
“萧唤云不像世人表面上看的那般,你以为她三言两语便能逼伯夫人把嫁妆拿出来,没两把刷子,能做到?”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孙子,施淹不忍心,语重心长的道:
“她帮了施家,却没主动提起半分,若非江大人的话,我也无法顺水推舟,逃过陛下的责罚。”
萧唤云藏的太深,施淹觉得她不简单,哪怕不欠人情,他也不愿意得罪。
毕竟他总有离世的那一天,他不想给施高阳留下麻烦。
且,他还想给施高阳寻个能庇护的助力,江玄晏不经意的提醒,其实也是帮萧唤云要了施家一个人情。
那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施淹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萧唤云接下来一定会联系他,他只管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