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气急时曾言,不愿再相见。
姜衍竟真的没再出现女娘面前,只是站在远处,静静望着。
再不敢上前,生怕厌恶又多一分。
“这孩子倒是乖巧,被打成这样也不喊痛。”
女娘柔声道,娇腼含笑,似陷入回忆,柔软的语调变得轻忽,“若如幼时我,定叫嚷着阖府皆知,鸡犬不宁。”
姜衍微顿,思量开口,声音温柔到极点,勿说给孩子做主,便是任由整座东宫全凭女娘话,也不是不可能。
“他向来懂事,也不闹人,不如留在明瑟院,陪娘子说话解闷。”
在场人脸色各异,许昼倒更为明了殿下此话何意。
二皇孙自生下就一直养在太子妃院里,若不是侧妃品阶高,就连小皇孙也会被福熙院夺去。
庶出子嗣养在嫡母院中,本就彰显正侧之分,无人能越过正妃。
可太子竟打破规矩,欲将二皇孙抱去侧妃院中抚养,此举不言而喻,人人皆能看出。
正院失势已成定局,便是华夫人插手也无济于事。
娇腼抬起,女娘终于看过来,美眸如秋水般清冽,细眉微挑。
眼尾用一抹胭脂晕染,嫣红的唇瓣噙着笑意,叫人一眼晃神,不知所然。
只听轻缓的柔声慢慢道出,语调的柔情似波荡的水纹,一次次流向闻者心底,深入人心。
“殿下说笑了,妾只孤客,哪能让皇孙陪着玩乐,现下身子笨重,恐无力照顾。”
姜衍又道:“侧妃生育过子嗣,经验颇丰,无人比她更有资格照料皇孙。”
玉指自瓷盘拿过金丝糖,递至二皇孙嘴边,静静看着孩子吃下,美眸全是温柔。
姜衍看得失神,脑海蹦出一丝念头,她若为母,定会疼爱呵护其子,尽到做母亲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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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娘柔声道:“年关将至,清容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空闲照料孩子呢。”
姜衍看了眼此处的三个孩子。
“宫人再多,也比不上生母照拂,不如趁年关,将二皇孙送去承徽处,好叫他母子二人团聚,也是殿下恩赐了。”
姜衍没开口,倒是身后的许昼恭敬道:“娘子许不知,二皇孙生母难产血崩,已去了,东宫现如今的许承徽乃许家嫡次女。”
女娘微愣,垂眸看向二皇孙,放在虎皮帽的柔夷后知后觉捂住小耳朵。
传到元清容耳边时,太子身边的许寺人已去了许承徽院中传旨,提了她的位分,升为正五品良媛,破格抚育二皇孙。
即便抬高了位分,良媛也是不能抚养皇嗣的。
如此想来,定是要二皇孙抱去许良媛院里,才升了位分,面上过得去些。
明瑟院里正用午膳,元清容不动声色看着女娘,正待询问。
外面宫人来报,说是许良媛领着二皇孙前来拜谒赵娘子。
“姐姐”
美眸看向她,女娘柔声道:“应是说些致谢的话,不必见了,让他们回去吧,外面路滑,叮嘱小心些。”
宫人依言传话。
元清容目光如炬,握着筷箸的玉指只得停下,“太子先前说将二皇孙放在你屋里养。”
元清容打断,话里带着嫌弃,“我才不要,别人孩子我可不乐意养,一个若水可够闹腾了。”
娇腼轻笑,筷箸夹起一块羊炙放在元清容碗中,女娘好声道:“我自是知晓的,没让他来,快些吃吧,待会你又要忙了。”
坐在姨母左手边的小皇孙,水灵灵的眼睛瞅着对面的母妃,小手握瓷勺,将碗里的羊肉汤慢慢喝完。
时至年关,齐宫上下忙成一片,华夫人本欲挑出太子侧妃失误之处,同太子说情,将管摄权放给太子妃,即便不能全部交过去,一半也是成的。
太子妃虐待二皇孙一事,很快传到启祥宫,加上侧妃办事稳妥,一丝不漏,华夫人也没那个脸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