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指节上的翡翠扳指擦过她手背,将一瓣蜜渍佛手喂进她唇间,龙涎香混着果香在舌尖炸开甜腻的腥气。
"爱妃今日这身雨过天青的妆花缎,倒让朕想起南巡时见过的龙泉窑。"皇帝指尖掠过她鬓边垂下的东珠流苏,拇指状似无意地按在她耳后穴位,"怎么手这样凉?"
安陵容执起青玉酒壶斟酒,琥珀光映着袖口暗绣的翟鸟纹。
隔着三重珠帘,她瞧见齐妃镶着红宝的护甲深深掐进蜜饯匣子,皇后鬓边的九凤衔珠钗在博山炉青烟里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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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亲手剥开的金桔落在她面前缠枝莲纹瓷碟时,华妃摔了鎏金嵌珐琅护甲,清脆声响惊得礼乐司的编钟乱了半拍。
"臣妾惶恐。"她起身要拜,却被皇帝揽着腰肢按回紫檀圈椅。
掌心隔着妆花缎触到温热龙纹,前世被这双手掐着下巴灌下鸩酒的记忆突然翻涌,喉间甜腥化作冷汗浸透里衣。
殿外忽有风雪卷过琉璃瓦,十二盏羊角宫灯在穿堂风里摇晃。
安陵容瞥见甄嬛正将鎏金手炉递给沈眉庄,两人交叠的袖口露出半截染着朱砂的绢帕。
那抹猩红刺得她眼尾烫,恍若看见前世冷宫里悬在梁上的三尺白绫。
皇帝突然握住她藏在桌下的左手,拇指摩挲着腕间翡翠镯子:"有朕在,怕什么?"他声音压得极低,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新点的守宫砂,"前日呈上的药茶朕尝着甚好,明日让太医院再配些。"
安陵容望着他唇角沾着的佛手蜜渍,想起今晨让宝鹃掺在皇帝参汤里的香肌丸。
那本该是前世令她失声的毒药,此刻却化作龙体康泰的灵丹。
她垂眸掩住眼底讥讽,任皇帝将赤金嵌玛瑙戒指套上她尾指,冰凉戒圈贴着指根未愈的烫伤——那是前夜试毒时被药炉灼的。
宴散时已是二更天,雪粒子扑在茜纱宫灯上沙沙作响。
安陵容扶着宝鹃踏出养心殿,忽觉鬓边一轻,那支皇帝新赐的累丝金凤钗已被齐妃撞落雪地。
红宝石在宫灯下泛着血光,她弯腰去拾时,瞥见华妃缀满南珠的裙裾正停在五步开外。
"妹妹当心风寒。"甄嬛的缠枝莲纹护甲擦过她手背,将金钗插回她间时指尖微颤,"皇上赏的赤金缠丝镯子,可还戴着?"
安陵容抚过腕间玉镯,想起前世甄嬛小产那夜,这只手曾握着她的脖颈按进荷花池。
此刻冰裂纹玉镯贴着香肌丸催生的滑腻肌肤,仿佛毒蛇盘踞在腕上。
她望着甄嬛消失在朱红宫墙后的背影,忽见墙角闪过半片靛蓝衣角——那是皇后身边大太监的服色。
轿辇行至御花园时,雪地里忽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安陵容攥紧轿帘上缀着的十二颗南珠,前世被推进枯井的寒意顺着脊椎攀爬。
她示意宝鹃去查看,小宫女提着琉璃灯才走出三步,忽有夜枭惊飞,撞得梅枝簌簌落雪。
"小主仔细脚下。"宝鹃扶她下轿时,护甲缝隙闪过银光。
安陵容盯着她新换的翡翠耳坠——那是前日齐妃赏给宫人的物件。
雪光映着回廊转角处半枚脚印,深浅纹路竟是内务府特制的官靴底纹。
途径荷花池时,冰面下忽然传来闷响。
安陵容驻足细听,那声音像极了前世沉塘时灌进耳中的水声。
她故意将帕子抛向冰面,宝鹃踩碎薄冰去拾时,池底赫然映出两点幽绿火光——竟是有人潜在冰层下换气的灯笼。
"回宫罢。"安陵容拢紧白狐裘,望着宝鹃浸湿的裙角在雪地上拖出血色痕迹。
那是方才在养心殿打翻的葡萄酒,此刻混着冰水竟像极了鸩酒颜色。
她数着途经的三十六盏石灯笼,在第三十二盏时忽然转身,正撞见墙角黑影缩回朱红梁柱后。
"宝鹃。"安陵容停在最后一盏宫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指尖掐进掌心未愈的烫伤,"去瞧瞧西南角那丛白梅,本宫似乎听见花枝折了。"
琉璃灯晃动的光晕中,雪地突然显出几道凌乱拖痕,蜿蜒着消失在堆秀山假石后。
夜风卷起她斗篷上的白狐毛,扫过宫墙新刷的朱漆时,沾了丝若有似无的沉水香味——那本该是皇后独用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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