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抚恹用了生平最快的度跑向杂物间,那里明显被人推开过,开着一个不小的缝隙,却没有人在。
推开门,谢抚恹一眼看见了那个刚刚众人都还在找的小提琴。
那是一把很好看的琴,由上好的黑檀木做成,弓搭在琴上以一种极其优美的姿势像一件具有观赏价值的艺术品一样被放在那里。
它被人精心摆弄,安静的躺在杂物间的地上,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看清的刹那,谢抚恹的血液也凝固了。
他甚至来不及质问是谁把小提琴摆放在哪里,又是谁故意让温也悸看见。
他的脑子也不再装有其他东西,那天落在地上的病例上某页写着的“患者对小提琴具有极为严重的心理创伤反应”在谢抚恹脑子里盘旋,让他无力思考其他。
温也悸在哪?
大脑像在一瞬间被冰冻住,他的思维停滞在那一刹那,那是继三年前的某一天后,第一次重新体验到这种感觉。
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僵硬无力的站在那里,脑子里甚至预想不到坏的结果。
脚步一转,谢抚恹有些颤抖的手抓住了站在舞台边的温凭。
即使很难从谢抚恹的脸上看见什么情绪,可现在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不太好看,温凭转过头看清后招呼都没打,直接了当的就问怎么了。
抓住他的人却像是说不出话,眼神也并未停留在他身上,只是虚空的盯着某一个点。
温凭清楚谢抚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这么平静的人做出那样的表情,并且对方还找上了他,那就肯定是生了意料之外无法解决的事,因此温凭什么都没想直接就往对方身后的位置跑。
推开杂物间的大门,那把精致到像在嘲讽他的小提琴就那样落入他的眼睛,就好像在说,你看,你还是没有保护好你弟弟。
谢抚恹腿疼的厉害,严重的窒息感和心跳加让他整个人都跟着无力起来,膝关节的酸软让他不敢停下脚步,快的往离礼堂最近的卫生间里跑。
不知道温也悸能跑去哪里,于是他只能一层楼一个隔间的找。
不知落空了多少次,他才终于在四楼最里面的卫生间里找到了对方,四楼还没有具体用处,几乎没有人来,安静的落针可闻。
很难形容谢抚恹立在门口,看清里面的景象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大脑解冻,那一幕毫无预兆的向他袭来,像空中一瞬间凝聚上了一千万根针,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朝他袭来,刺痛着他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
无名的疼痛将他席卷,把他桎梏在原地,只能那样无望的看着。
温也悸抱着头缩在卫生间的墙角里,十指的指关节破了皮泛着明显因为过度用力击打某物的红,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不停的蜷缩。
难以言喻的某种不知名情绪和血腥味涌上谢抚恹心头,让他的动作开始变的迟钝。
谢抚恹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放慢了脚步避免吓到蹲在地上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叫对方的名字。
坐在地上的人却没有反应,只是抱着自己抖,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意识里,给自己圈了一个自己范围内的安全地盘,不再理会其他事物。
谢抚恹走到温也悸面前,跪坐在地上去抓温也悸的手,面前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挥动着手不让他靠近。
那个场景实在是太糟糕,温也悸几乎处于一种完全丧失自我意志,只能被病痛控制的状态。
谢抚恹只能不顾对方抗拒的抓住温也悸的手,把自己换在了靠着墙的那边,又把温也悸护在身前,带着他站起身。
他甚至来不及抱住对方,温也悸像是再无法忍受某种疼痛开始把头往身前的墙上撞。
谢抚恹预料到了对方的动作,踮起脚尖,先一步把自己牢牢的抵在身后的墙上,又用力抱紧对方。
然而即使是有预料,肩上传来的疼痛也让谢抚恹狠狠地颤了一下,对方完全没收着力,如果不是他挡了这么一下,温也悸的头现在估计已经磕出了血。
没有缓解到疼痛,温也悸仍是疯了一样的继续把头往墙上磕,而这每一下都被谢抚恹用身体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