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清用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易晓天:“……”
“趁着年轻,尽情去做想做的事,”
林杨清笑起来,“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是你这个年龄才有的特权,好好珍惜这短暂的时光。”
易晓天看他,“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你不会觉得……奇怪么?”
林杨清抬头望向夜空,镜片后的眼神悠远宁静,仿佛透过夜空在看着别的什么,平淡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喜欢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他回头看过来,问,“难道你觉得很见不得人?”
“没有。”
易晓天立刻反驳,然后才抿了抿唇,“我没这么想。”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跟于晨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相反,他恨不得跟全世界炫耀于晨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自己没顾及,但他怕于晨会受伤。
于叔和静姨如果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他们?尤其是静姨,她受不得刺激。
因为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关系,于晨家里的一些事易晓天也是知道。
静姨的身体其实一直不好,尤其是于晨哥哥夭折以后,身心都受到了重创,后来好不容易缓和过来,也许是为了填补心口的缺失,她硬是又要了一个孩子,然后才有了于晨。
静姨怀于晨的时候身体就不好,生产更是遭了大罪,于晨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刚出生就一直住院,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这才体虚至此。
静姨对于晨过强的保护欲,一方面是为了弥补第一个孩子,害怕于晨会跟他哥哥一样早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静姨觉得对于晨有亏欠,是她这个母亲的关系才害得于晨一出生就缠绵病榻。
静姨这么多年来,靠着药物和家人的陪伴,精神状况才慢慢平稳下来,就连于晨也不敢随便刺激她,所以才会想出那种一点点递进的脱敏办法。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易晓天还是很不确定。
林杨清看着垂头耷脑出神的易晓天,宽容地笑了笑,而后轻轻呼了口气,换了话题,“寒假里如果得空,要不要来画室听课?”
易晓天一愣,没跟上话题跳转。
“你还没想好以后的路吧,”
林杨清插着口袋,缓缓说道,“那就先接触一下,了解之后再做决定。”
易晓天还在迟疑,林杨清又笑了,“想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待在越城,我亲自做你的老师,就当是这么多年来师哥欠你的压岁钱。”
易晓天又看了看他,半晌之后点了头,“谢谢师哥。”
……
手机传来响声的时候,易晓天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屏幕的亮光有点刺眼,他捞过手机一看,失联了十多个小时的某人终于回了他消息。
-于晨:到了。
易晓天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在心里算了算,屏幕那一头应该是上午九点了。
-易晓天:累不?
-于晨:飞机上一直在睡觉,现在到度假别墅了,感觉还好。
-于晨:你怎么还没睡?
易晓天抱着手机靠坐起来。
-易晓天:失眠。
他顿了顿,抿着唇又加了一句。
-易晓天:想你想的。
几秒钟后,语音通话的铃声响了起来。
易晓天心脏怦怦怦跳了起来,接通“喂”了一声,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干哑,清了清喉咙又“喂”了一声。
网络信号似乎有点延迟,那边过了几秒之后才传来于晨的声音。
“又通宵打游戏了?”
他问。
“没,”
易晓天钻回被窝里,被子蒙住头,瓮声瓮气地说,“真是想你想的。”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