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此举应是早已准备,探一探虚实也可。
他很快颔首行礼,抬步跟随而上。
入了天雅宫,众宫人屏退左右。
乐盈公主并未入座,却让琉璃为他赐座。
时淮彦面色清冷,婉拒了好意,也没有坐下的意思。
她自知他是有意僵持,心里不禁生出恼意。
可她贵为公主,一身荣华尊贵,这份失态绝不会轻易显现。
时淮彦不打算绕弯子,直接道:“公主若是有话对臣说,臣洗耳恭听。”
乐盈公主看他一眼,仍然是轻笑一声:“令夫人犯事,若真的确定了此事,大人又该如何处置?如今你为金氏效力,若是名声受损,也是被人诟病。”
“若是……”这些话细细说来不无道理,似乎是全然为他找想。
只是,话到了最后语意一转,便知实是为了他事。
时淮彦挑了挑眉,眉目分明冰冷如霜:“若是什么?”
金氏此举实则是威胁于他,不过是逼他就范,可他焉能是束手就擒之辈?
乐盈公主直直看向他,想起方才在拂春殿,他对母后宣示对姜氏的情意与信任,心里若说不怒是不可能。
她强忍杂乱心绪,接着道:“若是你孑然一身,我可让母后了断此事,也能放了姜氏。”
说罢,目光紧紧落在他的身上。
如此月华如玉的公子,天底下又有几人能配得上。
小小太师之女自然比不上她,事到如今,母后已恼,若是他不答应,事态必然反之。
时淮彦也抬了头,与之对视一眼,那眼中竟是清明冰冷。
乐盈公主一瞬间恍惚,这目光为何如此冷!
果然,他启唇,冷冷道出回绝的话语,“公主一直知晓,臣对公主一直恭敬克礼,绝无异心,可此番诬陷夫人与三殿下有染,难道就是为了令我就范?”
这话一出口,乐盈公主面上的柔色复而消失殆尽,目光似水般颤动,袖中素手紧紧握住。
她忍不住恼怒,立刻答道:“自然是。”
“也不全然是。”随之话语一转。
乐盈公主深吸口气,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终是说出口,“金氏需要你的助力,我亦需要你,大人难道不知,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时淮彦低头,沉声道:“公主殿下恕罪,臣只愿一心效力朝廷,至于公主之意,恕臣不敢高攀。”
乐盈公主猛然上前一步,美目锁在他面上。
心里翻滚难以忍受的失落,她追问道,“你可知,自我第一次见到你,便觉得你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男子,只要是我愿意,又谈得上高攀?”
此时此刻,时淮彦终是看透公主的心意。
原本为了取得金氏信任,他曾有意为乐盈公主解围。
但求娶公主的心思,却是从来没有。
想到这里,姜氏曾经问他的那句话浮上心头,她说他日后或许会娶一名高门贵女,而长公主如今所作所为,正好对应上。
他心头一动,猜测到姜氏或许并没有太多心思,也或许她也早已发现乐盈公主的用心,倒是他疏忽了。
时淮彦一字一句答:“公主有所不知,臣不愿与夫人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