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凌霄二人相觑一眼,沉思了一会儿,凌霄说话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许太医看了姑娘的身子。”
“你疯了?”木槿反驳她,“别人不知道,我们就当作什么都没生吗?姑娘要是知道了,你让她如何自处?”
“姑娘的命都快没了,得先救了她才能再谈以后吧?”
木槿无言以对。
凌霄看向许宴,又道:“给你看可以,但你要保证,不可泄漏出去。倘若坏了姑娘的名节,你也是死罪。”
“不肖姑娘多言,我心里有数。”
“那便好!”凌霄言罢,便要伸手去掀盖在花百娆身上的薄毯。木槿想伸手去拦,却被凌霄推了个踉跄,但她仍不死心,再次走向前来。
二人撕扯之际,许宴亲自动了手。
一张薄薄的毯子缓缓的掀开,少女的肩头圆润可爱,再往下,白皙的皮肤上狰狞的鞭痕纵横交错。许宴的喉结上下滑动,嘴里边喃喃:“娆妹妹,你这般瘦弱,她,她怎么忍心呢?”
一旁撕扯着的二人,见许宴已掀开了薄毯,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去,再上来阻止已没了意义,便停下来看许宴的动作。
许宴在烛光的照耀下,细细察看了伤口,现确实有溃烂的迹象,便让木槿端来温盐水,先把背脊擦拭一遍,然后用上了他带来的创伤药。
再将提前抓好的生药交给木槿、凌霄二人,让其立刻熬好了,给病人服用。然后采用温水降温的方式,给花百娆擦拭手脚。
木槿和凌霄二人各自忙活,却见许宴并不着急离去,反而坐下来,一会儿把把脉,一会儿转身嘱咐她们一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木槿终于忍不住了:“许太医,您在此逗留的时间太久了,倘若被人知道,怕是会惹来非议。趁现在天还黑着,我送您出去吧。”
许宴这才惊觉,自己这是关心则乱,忘了宫里的规矩。
但是,他好不容易才见她一面,也难得她不推拒,就这么离开,实在是不舍。
临走时,他再次帮花百娆把了脉,还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在,烧退了,她的命可以保住。
花良妃虽然心狠,打了花百娆,对她的照料却是精心备至。不仅时常亲自上楼来嘘寒问暖,还将珍藏的各类营养品炖煮了给她服用,又吩咐宫人:“好生服侍,缺短了东西无需上报,直接拿来给姑娘用。”
这副脸孔,和打她的,判若两人。
这辈子没喝过燕窝粥的花百娆,十日来连着喝。一想到燕窝是从燕子的嘴里吐出来的,花百娆就觉得恶心。可为了让花良妃高兴,不辜负了她,也得硬着头皮往肚子里咽。
花百娆的精神状态一天好似一天了,凌霄嘴里兜不住话,悄悄将那日晚上许宴来为她诊病的事告诉了她。
她知道许宴在太医院任职,见面是早晚的事,避也避不了。再说,也没必要刻意回避,坦然些更好。
花百娆寻出了自己的私房钱,这些钱一部分是她离开家时,哥哥姐姐们送她的;一部分是进花府时所得的见面礼,还有入宫后得的赏赐,以及那日将丝帕卖给顺王所得。
足足有不小的一笔。
本来是打点下人所用,但她平日里麻烦人的时候不多,所以花费的较少。
花百娆数了四百株出来,让凌霄分作两份,用锦袋装了,送往太医院。
这是宫里的人情礼节,太医给人治好了病,宫人们会拿钱答谢,贵人们会给予赏赐。
这些时日,一直是关太医来给他诊脉用药。那晚,却是许宴将她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二人都应当感谢。
刚把凌霄派出去,宋玉宁却带人来了,声称来探病。
可一进门说出的话,差点儿让花百娆吐血:“听说你被良妃娘娘给打了?你不是她最为得意之人吗?她竟也下得去手,看来,她对你没什么恩义可言。你不知道吧?良妃娘娘的手里,可出过不少人命,你可得小心点儿。”
花百娆看着她摇晃的脑袋,深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然是没安好心。
“长辈惩罚晚辈,必然是我做的不对,我是甘愿领受的。”
宋玉宁斜着眼看她:“你这个人,真假!”
花百娆笑而不语。
隔了一会儿,她又道:“你可快点儿好起来,皇后娘娘的寿辰要到了,我还想让你负责寿宴上的歌舞呢。”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再为皇后娘娘效力?请宁姑娘另请高明吧。”
那日游船上就请了旨意,现在才来找她,寿宴的日期又近了,显然是拉她入坑的。花百娆又不傻,不拒绝才怪。
“我看你恢复的不错,再说,是皇后娘娘指名要你的,你若不去,难道要抗命不成?”
“指名要我?”花百娆故露惊讶状,“想来皇后娘娘不知道我伤病一事,待会儿让良妃娘娘帮我回禀一声便罢了。”
“花百娆,”她连名带姓的叫了她一句,“你可别不识好歹,在皇后娘娘的寿诞上献舞,是你能推拒得了的吗?若那日娘娘没能看到你跳舞,怪罪下来,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
言罢,宋玉宁拂袖离去。
木槿将人送到楼下,转身回来,听到花百娆重重的叹息。
“姑娘,”她向前劝慰道,“宋姑娘的话,你不必在意,这不是有良妃娘娘吗,让娘娘跟皇后说一声,宫里那么多舞妓,怎么就非您不可了呢?”
花百娆觉得木槿的话言之有理,便也不多想,该睡就睡,该吃就吃。
一个时辰后,凌霄才从太医院回来,趁着木槿下楼熬药时,走过来和她说话:“我按姑娘的吩咐,亲手将钱交给了关太医和许太医。本来早该回来的,许太医不在,去了景王府问诊,害得我在太医院好等。”
花百娆笑了笑:“我说呢,还以为你在宫里迷了路,回不来了呢。”
凌霄没有接这句话茬,而是道:“我在宫外看见了顺王殿下,他知道了你挨打的事,向我打听你呢。”
“你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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