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了?”风逸之循着他目光望去,困惑皱眉。
不多时,晴阳被乌云遮盖,天边浓云已如泼墨般压上杏林梢头。
豆大的雨珠砸在瓦当上迸裂成雾,转眼间便将远山吞没在青灰雨幕之后。
这场雨来得蹊跷,下得癫狂。
待到第三日黄昏,檐溜已在地上凿出浅浅沟壑。
房间里,胡枝音隔窗眺望远处的连绵山峦,叹了口气:“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也不知还会持续多久。”
“我希望下得越久越好,这样姐姐们就能多待一阵了。”在她们房间里玩的忆安倒是笑呵呵,坐在椅上无拘束晃着腿。
“你啊。”胡枝音无奈刮了下她的鼻尖。
忆安俏皮吐舌,“我就是舍不得两位姐姐嘛。”
本倚窗欣赏雨丝成帘的白苓听到这话扭过头,失笑道:
“我见杏花坞不是很多和你同龄的女孩子,你多和她们玩玩,就不会舍不得我们了。”
“是很多,不过……”
忆安撇撇嘴,“不过阿爹不让我和她们玩。”
“为什么?”胡枝音好奇心被提起来,“村长不像是那种迂腐的、阻止孩子交友的人啊。”
“也不是阻止吧。”忆安认真说着,“阿爹说她们以后都是要嫁的,再也不会回来,若是同她们玩,以后见不到会伤心。”
胡枝音:“嫁?嫁到哪里,为什么不会回来?”
“不知道,反正就是嫁出去。”
忆安一脸天真,“我们村里很多女孩嫁出去都会嫁的很远,而且再也不会回娘家。”
“嫁出去就不回娘家,这是哪里的陋习?”胡枝音有些气愤。
而白苓眸中却划过一缕沉思,这“嫁”出去就不能再回来,除了陋习以外,还有可能……根本无法回来。
她垂眸向左手腕,红绳如一线朱砂,黑色铜钱漫无目的轻晃,出细微清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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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安:“就是啊,不过我和小柔约过了,我俩都不嫁,就一直留在杏花坞,做一辈子好朋友。”
她咯咯笑,说到小柔,疑惑“嗳”了声:“小柔前日不说也来的嘛,怎么现在不过来。”
“或许是雨太大了,不好过来。”胡枝音漫不经心道。
“不应该啊,又没几步路,打伞就过来了。”忆安跳下椅子,“我去看看吧。”
说着,她拿过靠在一旁还水漉漉的黄皮伞就要走。
胡枝音忙起身:“我跟你一起吧。”
“我也一起吧。”见状,白苓也一道。
三人撑两把伞,走进雨幕里。
刚巧出房间门的风逸之看见,喊了一声:“雨下这么大,你们去哪?”
“找小柔!”胡枝音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哦。”风逸之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回屋,一道玉白身影却从余光晃过,诧异问:“林兄,你又是去哪?”
“和她们一道。”青年撂下一句,修长的手指执着把二十四骨的玉伞,踏入灰蒙蒙的雨色。
风逸之暗自嘀咕:“人家姑娘找朋友玩,你个大男人跟去做什么?”
不过,他想了想,也是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