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白天又喝了咖啡又喝了茶,还经历一场狂奔,他们谁也不困,直到躺在酒店大床上,仍旧心跳如擂鼓。
刚刚冲洗过后的皮肤还带着凉意,戚林把空调风调高一些,正站在中央空调的出风口试温度,就被人拦腰抱起丢到床铺上。
江亦深刚从浴室走出来,赤裸着上半身,站到床头垂眼看着他。
戚林看他一会儿,说:“把灯关掉。”
江亦深一言不发,将整间屋子的灯都熄灭,只留下廊灯微微亮着。
他并不打算躺到床上去,按掉灯后便站在床边。
戚林抬眼去看他,明暗之间的轮廓勾勒成线条锐利的剪影,江亦深的短发养长了不少,凌乱地向后梳去。
他感到口干舌燥,跪坐起来,扯掉他围在腰间的浴巾,低头用吻流连在小腹,一点点向下。
一只温热的大掌落在颈后,将他压向自己,喉咙被塞满,戚林有些喘不上气,艰难地吞咽,只能换来越来越用力的按压。
生理性喜欢在情事中充当绝妙的润滑剂,他们不用交流便能摸索到让彼此都舒适的姿势,戚林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感受到有只作乱的手在抚摸脸颊。
不知多久后江亦深才退开一些,将粘腻的液体蹭在他的唇边,混着唾液晶莹一片。
戚林偏过头咳嗽,眼眶里蓄着咳出来的眼泪,朦胧里看到一根丝绸带子递到嘴边。
“张嘴,乖。”江亦深用诱哄的语气说着,看到戚林下意识咬住带子,便在脑后绑了一个结。
江亦深俯身去亲他,从眉尾到鼻尖,小声解释道:“我怕我忍不住想亲你。”
黑色的领带勒在脸上,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澄澈。
自从在回溯里看见过隐忍不发的江亦深后,戚林便能理解复合一个月以来每次都如此激烈的原因,像在给憋闷委屈的下半年发泄,空调温度打得很高,让人大汗淋漓。
在即将攀至顶点时,江亦深忽然停下来,在他耳边道:“你说你忙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我记住了,但我不喜欢,你多找我聊聊天好不好?”
戚林眯着眼睛,像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含混的单音节。
“好不好?”江亦深重复道。
呼吸落在耳畔,烫得人瑟缩一下,戚林点了下头。
江亦深总在这种时刻坏心眼地折腾他,到最后害得戚林累昏睡过去,日上三竿才醒来。
他是被走廊里的脚步声吵醒的,睁开眼时见到屋子里没有人,江亦深不知道跑去哪里。
戚林趴在枕头上不想动弹,浑身上下哪里都疼,像被套进麻袋里揍了一顿。
他自认身体素质还不错,很少有隔夜还这样难受的,又埋头进去睡了会儿,再醒来时,屋里绕着香味,江亦深不知从哪儿找到一堆美食,摊在桌子上。
戚林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眨巴两下。
“你醒了?”江亦深留意到动静,才把房间的窗帘打开。
阳光倾洒而入,戚林重新钻回被窝里,闷声道:“几点了?”
“下午一点。”江亦深递给他一杯温水。
戚林半躺半坐地把水喝光,嗓子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他问:“你上午干什么去了?”
“回家看了眼。”江亦深把他耷拉在眼前的碎头发捋到后面,“下午我们一起出去一趟。”
戚林捧着杯子看他。
“去买彩票。”
买彩票,一个在循环降临第一天就被列为必做事项的重点项目。
距离最近的体彩店也有点远,他们去时店已经打烊,又照着导航寻到另一家店,根据江亦深记下来的数字买了几注。
这是上一次循环晚八点开奖后他特意记下的号码,江亦深不知道结局是否会改变,干脆尝试一次。
从小店出来,刚巧是他们从前来过的地方。
熟悉的小巷——那里面有一只小黑猫,是江亦深最初发现循环有问题的地方。
也是这只黑猫让他明确一件事情,这场循环并不会衍生出无数时间线,而是一次循环覆盖上一次,他们始终处于单一时空里。
一个多月没见,也不知道小猫还记不记得他们。
江亦深和戚林走进小巷,两侧堆放的杂物位置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只是门上都贴了福字。
打眼扫过去没见到有小猫,江亦深靠近第一次发现黑猫的三轮车,果不其然,一团黑绒绒的毛球蹦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墙跑远了。
“哎!”江亦深没料到小猫见他就跑,跳起来张望一下,黑猫早已没了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