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可怜的嗓音带着三分未退的情潮,简羽薇此刻求饶的声音比起刚刚刻意压抑着的喘息更引人遐想。
眼见自己的求饶并没有换得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停手,简羽薇脑袋一歪,换上了杀手锏。
扯过被子蒙住了头,简羽薇零帧起哭。
随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本来一开始是假哭的她,到最后竟真的流出了眼泪。
眼泪不知怎么的愈汹涌,简羽薇的脑海中又想到了临死前形容枯槁的妈妈。
想到林韵所说,妈妈去世前为了她,竟还去求过林韵这个杀人凶手能高抬贵手
一种怨恨自己没能早日强大,没能护住妈妈的挫败和自责将她笼罩,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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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虽然亲手把林韵给拉下了马,但她内心却并没有多少畅快可言。
毕竟再怎么惩罚林韵,也换不来她的妈妈了。
哎,怎么可能忘呢?
童年的那些伤口虽然现如今早已成了疤痕,但消不掉的疤痕就是一根根扎在心口的毒刺,心跳动的每一秒,都会有痛感提醒着你记得。
简羽薇从来在人前都是好好的,甚至还会让人觉得是个乐观外向的小女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童真早在妈妈被害死的那刻就一起随之而去了。
与杀母仇人共处同一屋檐,亲生父亲亦是递刀子害母的帮凶,这样的成长经历是致使她外热内冷,不再信任任何人的原罪。
季璟聿早在简羽薇哭声传来的第一秒便就停下了挠痒痒的动作,但他并没有再去掀开女人裹着的被子,也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无声地陪着她。
那条被子是现在唯一能让简羽薇有安全感的保护壳,他能感知到她的脆弱,也能理解她此刻不想让人安慰的坚强。
他懂她,他知道简羽薇今天之所以会来他家,是因为她今晚不想一个人待着,她急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
大仇得报并不会让她立刻就从不美好的回忆里剥离,一个久久被困在回忆里的人,只有忘记那些不美好,才能得到喘息。
所以,他愿意做她情绪的出口,愿意做那个让她短暂忘记的人。
过了良久,女人从大哭渐渐转为了抽泣,从被子里抽抽嗒嗒地露出了半颗脑袋,简羽薇沙哑着喉咙,开口道:
“你先出去,我要去洗澡。”
季璟聿抽出几张纸递给了她,没有过多去看她红肿了的眼睛,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就离开了房间。
轻轻带上门,季璟聿去了书房。
从抽屉里取出了好几颗薄荷味的戒烟糖,他一起含进了嘴里。
薄荷糖在他的舌间缓缓融化,清冽的味道一点点地扩散开来。
季璟聿躁乱的心在提神的清凉下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他之所以能懂简羽薇的感受,那正是因为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一样的血仇。
只不过他身上背负着的仇恨比起简羽薇的要更让人痛苦。
毕竟到现在,他连自己准确的身世背景都还没有调查清楚,更别说去找到那个残忍地杀光了他母族所有人的凶手报仇了。
靠在了皮质座椅的靠背,季璟聿眯着眼仰头,深邃好看的眉心因为内心的躁乱而皱在了一起。
熟悉的自卑感再次涌来,他这么一个来历不详、没有显赫家族背景的散人一个,如何能配得上他的公主?
他突然有些害怕,是那种对一件事没有十足把握的患得患失。
他习惯于未雨绸缪,习惯于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的踏实感。
只在爱她简羽薇的这件事上,即使是看不到前路的方向,他也坚定地要将这条路一直走到黑。
突然,只听到门外传来了玻璃碎落的声音。
神经线再次紧绷,季璟聿快步走向客厅。
在黑暗朦胧中,他隐约看到了女人摇晃的身影。
连忙打开了灯,在一室明亮间,他看到眼前这个只穿着单薄衬衫的女人,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女人的唇边还挂着未干的酒渍,光脚站在一地玻璃渣前的她,懵懂无害地就像个不小心犯了错的小猫。
这是把剩下的那大半杯酒都给干了?
季璟聿无奈的苦笑出声。
“别动,我抱你回去。"看着简羽薇泛着红晕的脸蛋上满是不知所措,季璟聿真怕自己但凡说话大声了点都会吓到了她。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夹起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