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楼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哪怕谢玉书从种种行为表象来看,都只是一个普通凡人,但他内心深处的直觉却不断警示着,此人绝不简单。
他沉吟片刻,而后伸手缓缓掀开了谢玉书身上的被子。
谢玉书仅着一身单薄亵衣,赤手赤足,毫无防备地躺在榻上。
谢微楼伫立在床边,微微垂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身体,暴露在外的地方确实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他的目光落在那被白色亵衣遮盖的部位,那里是不是也和正常人一样,他就不知道了。
谢微楼的手抬起,却又在半空中顿住,总觉得这般举动逾矩又怪异。
他下意识地再次瞄向谢玉书,见他沉睡不醒,面色苍白,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
谢微楼暗自思忖,若能确定谢玉书实实在在是个凡人,往后照顾他也能安心些。
念及此处,他心一横,伸出手掀开了对方的衣襟。
随着亵衣被掀开,原本被遮蔽的肌肤与肌理毫无保留地袒露在谢微楼眼前。
谢微楼抬手将搁在一旁的油灯举起,向着榻上的人凑近了些,就着那昏黄的光晕,一寸一寸,极为细致地观察着对方的躯干。
这一看之下,谢微楼忍不住再度拧紧了眉头。
谢玉书不光生了一张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脸,此刻瞧着对方袒露的身体线条,竟无一不是长在他的喜好上。
谢微楼心底最深处那个念头再度破土而出——难不成是有人特意派他来勾引自己的?
谢微楼的目光在谢玉书身上反复打量,一寸也不肯放过。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依旧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这谢玉书真的是个凡人?
谢微楼谨慎思索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把谢玉书翻过来看看,若后背也无异样,便信他只是个凡人。
拿定主意后,他将手中的油灯轻轻放回桌上,随后蹑手蹑脚地走上前,伸出双手稳稳扳住谢玉书的肩膀,试图将他翻转过去。
可瞧着谢玉书的体型与自己相仿,真上手一搬,才惊觉这人竟意外的重。
谢微楼紧抿着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却怎么也翻不动。
就在他有些气馁之时,谢玉书在睡梦中突然低低咳嗽了几声。
谢微楼心头一惊,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坐回到自己的床上,装作刚刚起身的样子。
好在谢玉书只是咳嗽几声后,便自然而然地侧过了身子,似是又沉入了梦乡。
谢微楼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再度靠近。
此刻谢玉书侧身躺着,倒是方便他用力了。他双手发力,终于将谢玉书翻了过去。
接着,他扒开他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一番检查下来,依旧毫无异常。
谢微楼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谈不上失望,可又隐隐有些未消的疑惑。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赤裸的后背上,鬼使神差地,将指尖轻轻按了上去。
指腹下的肌肤温热结实,富有弹性。他的目光描摹着那流畅的线条,每一处肌肉起伏的弧度,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等谢微楼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沿着对方的后背游移,吓得他赶紧缩回手。
好在谢玉书此刻正陷入沉睡,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否则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这般行径,谢微楼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该如何自处,怕是当场就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既然一番检查下来并未发现异常,谢微楼的心总算能稍稍放下。
他将谢玉书的衣服整理好,安心地打算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
然而,他刚一转身,身后骤然传来一串压抑且剧烈的咳嗽声。
谢微楼连忙回过头,只见谢玉书依旧维持着面朝下的姿势,咳得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那声音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听得人揪心不已。
谢微楼生怕他把自己呛出个好歹,几步上前叫醒他:“醒醒,你没事吧?”
谢玉书紧闭双眼,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谢微楼眉头紧蹙,伸手搭上他的额头,瞬间,滚烫的温度从手下传来,烫得他下意识缩了缩手。
谢微楼心中一惊:这是发烧了?
郎中就住在小院另一头的屋子里,听到敲门声,睡眼惺忪地披上一件衣服便匆匆赶来。仔细探查了谢玉书的情况,随后提笔开了个药方。
在去熬药之前,他神色温和地宽慰谢微楼:“别怕,我白日里不是说了吗,他体内余毒未清,发热是正常的。你给他擦擦身,等体温降下来就好了。”
郎中离开后,谢微楼盯着榻上面色红得不正常的谢玉书,迟疑着久久没有动作。
思来想去,自己先前扭了脚时,是谢玉书不辞辛劳每晚给自己敷药。
自己也不是没心没肺之人,既然已经确定谢玉书是个凡人,那在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没有理由丢下他不管。
谢微楼拿定主意,站起身出门打了一盆冷水回来。
接着他将汗巾在水中浸透,而后走到榻边,俯身伸手拉开了谢玉书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