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佞淡声道,“魔域只有一个白善真君。”
话音落下,沈玉衡眸光渐沉,冷声道,“还有呢?”
楚思佞边低头逗弄怀里的芽芽,边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怎么清楚,你为何不想一想,怎么你一离开元禄宗,白善便派手下来杀人?”
稍顿,他朝沈玉衡笑了笑,“还用我继续往下说么?”
话音落下,玄卿纳闷地瞪他一眼,“你兜什么圈子,有话不能直接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听完楚思佞的话,沈玉衡神色忽变。
宗门内,唯有他和玄卿修为高深天赋异禀,师兄弟对他们无比信赖。
可如果他接连两次离开元禄宗后,宗门便惨遭灭门,最值得怀疑的人,除了他沈玉衡还能有谁?
第一次宗门弟子被魔修残杀时,玄卿才刚刚入门,就算怀疑也怀疑不到玄卿头上。
这是一个专为他设下的陷阱,元禄宗果真有卧底。
“我已说的足够明白了。”楚思佞低低嘟哝了声,“夫人,什么时候回去?”
玄卿一边猛猛吃饭,一边随口搪塞他,“我打算再待几日,宗门现在正需要我,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需要玄卿吗?
楚思佞和沈玉衡同时产生了如此疑问。
“那我留下陪你。”楚思佞抱着小崽起身,如同观察自己的领地般四处打量着沈玉衡的剑仙殿。
简陋、寒酸,甚至可以用贫苦来形容,剑仙殿尚且如此,其他殿宇的装潢亦可想而知。
玄卿这么多年都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好可怜。
见他竟丝毫不避讳地在剑仙殿闲庭信步,玄卿险些被嘴里的饭噎死,“楚思佞,你去哪?”
“回夫人,随便看看。”楚思佞把四下看了个遍,目光缓缓落在了软榻深处的一个小鼓包上。
他像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般,伸手覆在那小鼓包上,刚要掀开,却被谢忱猛地冲上前来挡住。
“尊、尊主。”
楚思佞垂眸望向面前的小魔修,唇畔倏忽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原先是我的属下,对么?”
谢忱胆怯地点点头。
“给我看一看又有何妨?”楚思佞语气似诱哄般温柔,“你夫君元禄剑仙在此,又有我夫人一旁监督,难道你还怕我伤害他不成?”
听了他的话,谢忱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们、我们没有成亲。”
“唔。”楚思佞不知听没听进耳朵里去,只越过谢忱,想将那被褥轻轻掀开。
“玄卿,”沈玉衡倏忽冷然出声,“管好你的狗。”
玄卿:?
“你说话什么时候能客气点?”他已经忍了好半天,沈玉衡简直蹬鼻子上脸,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沈玉衡冷嗤一声,伸手抓起桌上的长剑,“我有说错?若管教不严就别放出来,需要我教你何为管教?”
玄卿咬紧牙关,求助般看了眼谢忱,“阿忱,你看他。”
听到玄卿的声音,谢忱赶忙上前挡在玄卿面前,“我不是说过了,不要这样对玄卿说话么,玄卿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你这样咄咄逼人多伤师兄弟和气,快点跟他道歉。”
望着在谢忱身后玄卿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沈玉衡深吸一口气,按压下心头一剑抽死玄卿的冲动,低声道,“我知道了。”
玄卿探出半个脑袋,气势汹汹地道,“光知道有什么用,阿忱让你给我道歉,耳朵聋了是不是?”
沈玉衡:……
你就说他该不该揍吧。
半晌,在谢忱正义凛然的目光中,沈玉衡掐了掐额角,压下心头的燥火,极其敷衍地道,“对不起。”
话音落下,玄卿只觉浑身上下遍体通畅,在元禄宗这么些年从未像今天这般爽快过!
在他们争论时,楚思佞已经旁若无人地走到软榻边,悄悄把被褥掀开。
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安静躺在软被里,屁股朝天,睡得正香。
果然。
楚思佞挑了挑眉,心满意足地把软被盖回去。
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魔修,帮他解决了沈玉衡这心腹大患。
如此能干的部下,他该赏些什么好呢?
楚思佞思酌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药丸,唇畔勾起一抹笑容。
作为他的属下,就该好好替他分忧——把沈玉衡缠得神魂颠倒、沉迷肉、欲,最好再也没心思去招惹玄卿,如此就算替他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