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温年睡得辗转反侧,很不安稳。
半夜时身体忽冷忽热,滚得全身都是冷汗。
……
早上,温年跟秦让那边请了半天假。
她要赶去一趟中山苑,跟宋心慈见个面,不管是摊牌也好,逼恐也好。
车开到楼底下,温年门都没进。
远远看到一抹身影,慢吞吞,唯唯诺诺打门口走出来。
宋心慈个头不高。
“年年。”
温年急匆匆叫她下楼,宋心慈身上的睡衣都没换,脸庞挂着几分睡意,眼皮浮肿,像是昨晚上没睡好。
愤怒化为平静质问:“找程晏生拿的那三百万还剩多少?”
宋心慈眼睛里一闪而逝是诧异。
下一秒是愧疚自责。
“全输了?”
宋心慈低垂着脸,点了点头。
温年一口恶气顶上头来,她眼泪都要挤出眼眶,恨铁不成钢:“妈,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去死?”
质问的语气中,还藏着深深的无奈。
“年年,都怪妈不好……”
“别说了。”
不准死
路边就是一条河,河面的水不算脏。
这边是富人区,有专门的人定期打理。
宋心慈一个没留神的功夫。
温年拉门下车,她木讷的走到河堤栏杆前,双腿在跨过去的瞬间,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唯一的念头就是跳下去。
“扑通”一声闷响。
她身体被水彻底淹没,耳畔是嗡鸣声。
口鼻尽数呛入冰冷刺骨的河水,呼吸成了奢侈的事。
坠入水中的七八秒,温年意识模糊,身子不断往下沉。
她甚至都不想挣扎。
脸部被难受挤压得变形,周围有海草,以及打她身侧飘过的不明物。
温年享受着那种下沉坠落的感觉,脑中闪过无数张画面。
程晏生的脸,温重堇的脸。
还有她屈辱跪在他跟前,求饶下跪的场景,一幕幕如电影般播放而过。
心里祈祷着:她要死了。
她终于要死了,可以摆脱一切。
下一秒,温年被一道剧烈的冲击,激得睁眼,模糊晕厥中看到一张熟悉刻心的男人颜。
是程晏生。
难道她死了,做鬼了,他都不肯放过她吗?
温年心里产生剧烈的悲拗。
他身子往下沉,沉到她下边的位置,一只手拽住温年胳膊。
温年一度以为她已经入了阴曹地府。
拼命挣扎,可实际上她根本发不出半丝力气。
任由对方将她拉上岸。
程晏生浑身湿透,从头到脚挂着水渍,他费劲了力气,才将温年拽上来,女人奄奄一息,脸色呈现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