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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虚渺随着天青回到了天庭。
&esp;&esp;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虽然已经在人间过了快十年,这段时光对于天界来说,不过弹指须臾。
&esp;&esp;苍南的灵霄花尚未绽放,仙人们对她依然笑脸相迎,一切都和和气气。
&esp;&esp;可她分明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esp;&esp;忽然之间,天青再也不愿意见她。
&esp;&esp;拿着染好的布去上门,他避而不见;带着话本找他分享,他推说正在生病;甚至带上法典去求他讲解,也只换来仙童一句“圣君云游去也”作为回音。
&esp;&esp;她不相信天青真的讨厌她,依然每日登门拜访。
&esp;&esp;在吃了第三百五十六次闭门羹后,仙童终于不甚其扰,对她吐露实情。
&esp;&esp;“仙子还是早些回去修炼吧,日后莫再来了。”仙童怜悯的看着他,“圣君说你身上充满污秽,他不想面对你呢!”
&esp;&esp;虚渺呆住。
&esp;&esp;那天晚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泡在雪域寒池里,洗了很久很久。
&esp;&esp;皮肤泡白发涨,嘴巴发青发紫,次日一早虚渺顾不得发抖的躯体,穿好衣服匆匆朝天青的府邸奔去。
&esp;&esp;“这位小哥,我已经用最干净的寒池水洗过了。”她忐忑不安望着仙童,宽袍下手指互搅,“可不可以求你再去帮我通报一声?”
&esp;&esp;仙童看着她那湿漉漉的往外冒着寒气的头发,大惊失色:“你竟然用雪域寒池的水洗澡?”
&esp;&esp;那寒池虽至清至纯号称万水之源,实则冰冷无比,连司雪的神都不愿意多去,灵力低微的仙人下水,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esp;&esp;虚渺极其认真的点头,可怜巴巴看着仙童:“求您了。”
&esp;&esp;她向来颐指气使惯了,很少这样低声下气,如今为天青做这些事,倒也并不觉窝囊难过。
&esp;&esp;仙童叹口气,转身离去:“也罢,就帮你说句好话。”
&esp;&esp;虚渺大喜过望,目送仙童远去的身影,两只瞳孔如繁星般闪闪发亮。
&esp;&esp;这回她等了很久,很久很久,月落乌啼也不见任何人走出门来,她最终沉沉睡去。
&esp;&esp;次日她是被人推醒的,她睁开眼,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
&esp;&esp;仙袍一样,仙童却换人了。
&esp;&esp;“小弟弟,是不是你家圣君肯见我了?”她惊喜的伸手去抓仙童的衣襟。
&esp;&esp;然而那仙童却轻盈跳开来,朝她摆摆手,指指自己的耳,又指指自己的嘴,喉咙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古怪声音。
&esp;&esp;她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哪怕在寒池里泡了整整五个时辰,她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esp;&esp;天青这是告诉她,不要再来了——他宁愿将自己的仙童换成一个聋哑人,也不愿再有人帮她说话。
&esp;&esp;她终于妥协,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住所。
&esp;&esp;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发烧了,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糊里糊涂。
&esp;&esp;她梦见天青傲立在漫漫无涯的火海里,无论她怎么呼号都不肯回头,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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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虚渺大病初愈,安静了一些时日,并没有再去找天青。
&esp;&esp;她并没有放弃再见天青的机会,只是私底下准备着自己的东西。
&esp;&esp;天青不愿见她,并不等于她不能见到天青。反正每隔一段时间天庭就会有公开集会,那时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借机接近。
&esp;&esp;她很认真的背法典,修炼心法,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天青会对她另眼相看。
&esp;&esp;机会终于来了,天庭举办赏花宴,天青向来与芳草门弟子保持交往,这次会应邀出席。
&esp;&esp;她从灵鸟那儿得了消息,赏花宴那天,特意穿了天青夸赞过的红裙,额头描了三瓣梅,唇上也点了朱砂。一路摇曳着朝花园走去,竟有不少仙君望着她丢了魂魄,掉了下巴。
&esp;&esp;她浑然不知,只顾握紧手里的荷包,心中喜悦无限。
&esp;&esp;——他会喜欢吗?她在心里问自己。她想他会喜欢这个礼物的,应该会喜欢吧。
&esp;&esp;不想行至花园门口却被天兵天将拦住,守卫面带遗憾望着这位盛装打扮的美女,说进门需要邀请帖。
&esp;&esp;虚渺万万没想到世上还有请帖这样种东西——下凡前跟着天青,下凡后有凤皇护驾,二人都是特权阶级,她何时见过关卡?
&esp;&esp;这样僵持在门口,招来不少人的嘲笑和白眼。
&esp;&esp;“自以为长的漂亮,想进来钓金龟呢!”
&esp;&esp;“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连个帖子都得不到!”
&esp;&esp;带帖子的仙子们娇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心情好的赏个白眼,心情不好的,便抛出一句夹枪带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