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规规矩矩地跟众人走完流程,等着上前受睢阳长公主的簪花赐福。
兰惜玉有些冷淡地嘱咐她:“台上的是睢阳长公主,你莫要吵闹冲撞了她,可记住了?”
谢晗敷衍地点头,装作没看到兰惜玉脸上的不悦,慢慢往前走。
霍怜娇拉起谢晗的手,问她可有什么喜欢的花。
“若你有喜欢的话,可向长公主讨要,长公主殿下宽厚,定会答应你。”
谢晗摇摇头,没错过她眼中的算计,“娇娇姐姐,我不认识什么花,你可以告诉我一种吗?”
她故作苦恼,霍怜娇很是得意,穷乡僻壤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我瞧着杜鹃花甚好,衬你,届时你可向长公主讨要此花。”
若谢晗不是重生归来的,怕真会被她哄骗了去。
京城谁不知道,杜鹃花是睢阳长公主和睢阳驸马的定情之物,当年驸马便是在杜鹃花从旁,对长公主一见钟情,大胆求娶,成就了一段佳话。
长公主夫妻感情和睦,育有一子,可惜几年前驸马在回京的路上遇袭身亡,死前手里还攥着送给长公主的杜鹃花,从那时起,杜鹃花便成了长公主的禁忌。
这满园春色里,唯独不见杜鹃。
此等消息,若不是京城之人,恐怕真不知晓。
霍怜娇便是仗着这点,算准了谢晗不知道,又是孩童心思单纯,容易被哄骗,想让她去触长公主的逆鳞。
谢晗心中冷笑,欣然应下:“好呀,我还没见过杜鹃花呢。”
霍怜娇在谢晗之前,受长公主簪花赐福时乖巧地说了几句好话,逗得长公主十分开怀。
谢晗跟在后面,默默打量着长公主。前世她曾远远地见过长公主一面,对她的面容已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是一位雍容华贵、很有威严的长辈。
此时的长公主不过二十七八,笑起来眉眼间满是温柔,但依然庄严华贵。
她能看到,长公主头上的气,是黄色的。
身为天潢贵胄,睢阳长公主自是贵不可言,气运也是上等的黄色。
但谢晗还是眼尖瞧出了,这黄色中散着黑气。
自打入侯府,谢晗便时常观察身边人的气运,她发现人的气运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颜色的变化,遇到的事好坏不同。
若将遇好事,气会变红变黄,有时泛青;若将遇坏事,人头上的气便会变成退色,由黄退赤为坏,由赤退白也为坏,若只退至白色,则霉运缠身,诸事不顺;若退成黑色,或泛黑气,极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譬如自裁的徐妈妈,被谢晗揭穿内鬼身份后,气退了一等,自裁之前,气变成黑色。
经过这段时日的练习,谢晗已经能够熟练运用望气之术了,对气的变化也变得十分敏锐。
长公主接下来,恐有杀身之祸。
到了谢晗,长公主温和地俯身看着谢晗,叫她低头。
谢晗并未顺从地低头,而是扬起笑脆生生道:“长公主殿下,宁宁喜欢杜鹃花,公主殿下能赠宁宁一枝杜鹃花吗?”
霎时间,周围气氛凝结,睢阳长公主缓缓冷了脸色,念及谢晗是个孩童,才未发作。
长公主身边的女官闻言小声呵斥,“簪花赐福都是由殿下挑选,岂容你讨要?”
见谢晗实在年幼,长公主喊住女官:“罢了,拿花来。”
长公主头上的气瞬间由黄转黑,谢晗心头一跳,只听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下一瞬身边响起尖叫声。
“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