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心下想着,这喜婆只怕是故意捣乱吧,就是不知道是受了何人的意?想着,眼神就往外飘,显然是怀疑上了八姑娘。
这般想着,小菊靠近了七姑娘,低声道:“姑娘,奴婢叫小梅请喜婆喝茶去,这妆容……奴婢给姑娘洗了,重新化吧。”
七姑娘压抑着心中的不满,点点头道:“你与我重新画一个喜庆一点的妆容。”
小菊点头,桂瑛就去打水,将七姑娘将脸上的脂粉擦拭掉。
小梅拿了一个红封给喜婆,又请喜婆在一旁喝茶,想要从喜婆这里打听出一点消息来,这喜婆方才的行事,显然被小梅看出了端倪。
喜婆一口咬定,喜事就该那样化妆,素素淡淡的,反而不够喜庆。
见喜婆不肯说,小梅就将手上的银镯子取了下来,套在喜婆的手腕上:“喜娘子你尽管说,这话进了我耳,不会在到旁人的耳朵里,我们姑娘也只想要一个明白。喜娘子你也不想让我们姑娘,去找夫人抱屈吧。”
一边是甜枣,一边是大棒,喜婆犹豫半晌,不敢讲。
毕竟她也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来捣乱的,就想给七姑娘吃个暗亏,现下被人家看出来了,她怎敢承认,承认了名声就没了,日后谁还敢请她梳妆。
见喜婆犹豫,小梅狠了狠心,将腰间挂着的荷包塞到喜婆的手里,对喜婆道:“等下我们姑娘出门会拿喜扇掩面,旁人也瞧不出什么分别来,你不必怕有人瞧见了,将此事禀告给幕后之人。你只悄悄对我说了,此事便与你再无关系,你若不说,我便拉你去夫人处分辨,你自己想一想?”
威胁加恐吓,喜婆到底是开了口:“这、这……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是个婆子来找我,只叫我将七姑娘的妆容弄得厚重些,叫郎君见了,觉得俗气就行,旁的就没了。”
小梅眉头一皱,追问道:“那婆子是何打扮?有什么特征没?”
喜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没啥特征,跟一般的婆子没甚两样,容貌也寻常。”
小梅听了,就知道,背后之人是个办事老练的,没留任何的痕迹,想抓把柄都不好抓,总不能将吴家上下的婆子都召来,让这喜婆认一遍。
若真这样做,喜事都变坏事了,还会惹老爷、夫人的不喜。
因此,这个亏,七姑娘吃定了。
即使现了喜婆的不对,七姑娘也只能在心里生闷气,背后之人,是料准了七姑娘的性子,故意给七姑娘找不痛快的。
小梅打了喜婆,去里间将此事禀明了,七姑娘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小菊劝道:“姑娘可别挂脸子,你不高兴,反倒如了那些小人的意,姑娘就该高高兴兴的出门,让背后之人恨得咬牙,也拿姑娘没法子。”
小梅也附和:“可不是,姑娘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高高兴兴的出门子,让李家郎君瞧了就欢喜,让背后之人在那里怄气才是。”
桂瑛虽然嘴笨,但也懂得附和,就顺着姐妹两人的话说,三人总算是哄好了七姑娘。
替七姑娘打扮好,外边的人就在催了,说再晚就要错过入芙蓉城的最佳时辰了。
小菊就道:“姑娘,咱们出去吧,李家郎君要在芙蓉城迎姑娘回去,可见是重视姑娘,明早可别叫李家郎君久等。”
提起此事,七姑娘自觉自己受到了重视,脸上的笑容更盛,也就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等七姑娘出门后,一个婆子从暗处走出来,小跑着去了清辉堂。
小菊作为七姑娘的贴身丫头,与她一起坐在马车内,后边是抬着喜轿的轿夫,再后边,是跟着的陪房,至于七姑娘的嫁妆,都在后面的马车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芙蓉城赶去。
这边离芙蓉城有些距离,在驿站歇了一日,第二日上午才到芙蓉城。
现下是芙蓉城最美的时候,城墙上开满了木芙蓉,远远瞧去,木芙蓉花海似上好的锦缎一般,绵延不绝。
李二郎穿着大红的锦袍骑在马上,戴着白玉冠,衬得他如谪仙人一般,路过的行人都为他驻足,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姝色。
李二郎身后,是几个世家的郎君,众人有说有笑,有人瞧见了送亲的队伍,就开始欢呼:“来了!”
来送亲的是吴家大郎君,他与李二郎也是旧相识,众人不生分,见面就说笑起来:“劳二郎久等了。”
李二郎笑道:“大舅兄这话就生分了,喜迎新妇,哪有什么劳累的。”这话,就是在拉近与吴家的关系了,论起来,吴七娘只是个妾,妾的兄长如何能称得舅兄。
吴大郎听了李二郎的称呼,听出了他的亲近之意,也就顺着他说话,拉近彼此的关系。
虽然是吴七娘出门子的日子,但她却不是主角,众人围着李二郎说话,好不热闹。
众人入城,走了两条街,才到白家。
白刺史对李二郎这个亲外甥十分的好,他的住处,不比白大郎的差,说是一个院子,实则是几处屋舍组成的大院落。
新房是一处小院儿,有七八间屋舍,正屋两间,厢房各两间,还有个茶水室,后面有一排矮房。
喜轿直接被抬进了小院,郎君们都在李二郎住处吃酒玩乐,倒显得小院这边尤为的寂静了。
小菊对小梅道:“你与花妈妈盯着点姑娘的陪嫁箱笼,桂瑛你与陈二嫂子,去一趟大厨房,给姑娘拿些茶水点心。”
众人应声,花妈妈道:“你只管陪着姑娘,余下的事情,我等自有计较。”
小菊点点头,花妈妈与陈二嫂子,都是办事老练之人,有些事情,不用自己点透,她们知道该如何做。
于是,小菊便扶着七姑娘下了喜轿,进了新房。
七姑娘进去前,透过喜扇偷偷打量着屋舍,见不比四姐姐吴琬处差,心中高兴,就抬脚进了正屋。
屋内的陈设中规中矩,床铺早就换成了吴家那边给的陪嫁来的雕花红木床。
七姑娘持扇,小菊扶她到床前坐下。
“姑娘,想来郎君要等吃了酒宴才来,奴婢给你按按肩,松快松快。”小菊道。
七姑娘点头应了,满头的金钗,沉甸甸的压人,她现下确实有些难受。
花妈妈等人在外间商议,由陈二嫂子带着桂瑛去大厨房走动,问问白家这边的规矩,花妈妈便去找李二郎的奶母,探探其虚实,由小梅在这里盯着这些下人安置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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