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踏进咸福宫的门槛,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各种女人的声音一股脑的往他耳朵里钻。在钟粹宫刚安静下来的大脑此刻又开始突突的紧。
安陵容见状,用自己的帕子掩着荷包在离皇上一拳距离处挥了挥,薄荷的清凉,茉莉花的芳香,柠檬草的酸涩慢悠悠的从皇上的鼻尖划过,皇上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
“到底怎么了?”
皇上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手里的珠串不停的晃动。
敬嫔走上前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她也看的出来皇上的心情不好,所以并未多言。
“好好的,怎么落水了?身边伺候的人呢?”
“回禀皇上,颂芝姑姑说华妃娘娘给我家小主赏了墨条,叫奴婢回去取。”
采星说完,采月也道:“后来,小主站在千鲤池处看锦鲤想着喂会儿鱼,便叫奴婢回宫取鱼食了。”
虽然现在不应该,但安陵容想翻个白眼。沈眉庄也不知道想什么呢,她跟华妃难道是什么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聊天的饭搭子吗?
千鲤池明明就是翊坤宫的地界儿,她竟然这般没有防备心吗?
安陵容轻轻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说什么受害者有罪论,但事实就是,在这个后宫女子的命不值钱的紫禁城,身家性命自己个儿若是不小心着,别人更不会上心了。
她自己曾经就是一个被随意打死,连尸骨都不得安生的蝼蚁,入宫后交好夏冬春,努力在皇上面前表现,都是为了生存。
看着明明一把好牌却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优势的沈眉庄,安陵容真真是觉得浪费了。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众嫔妃身后呆,等着华妃和甄嬛的掰头。
皇上看着全妆而来的华妃还有什么不懂的,只不过他是真的觉得沈眉庄是个蠢东西。
君子不立于危墙,这种简单的道理身为三品大员的嫡女居然不明白。
一番言辞激烈的你来我往,甄嬛换掉了翊坤宫的侍卫,皇上也终于从一片混乱中脱身。
“华妃,记得再在千鲤池加几盏明灯,从你的月例里扣。”
皇上堵住华妃刚张开的小嘴,拉着安陵容直接回到了钟粹宫中。
安陵容换了衣裳,然后给皇上更衣,扶着脸色平静的皇上躺在床上,而后拿出一个小狗模样的软枕放在皇上枕头边。
“这里面放了安神的药材,都是嫔妾找了太医看过的,皇上闭上眼,嫔妾给您按按头。”
皇上没说话,只是安静的躺着。
殿内的烛火只剩了一盏,很快,安陵容就感觉到皇上的呼吸绵长,已然是入睡了。
她看了一眼小狗软枕,也躺了下去。
这日后,华妃和甄嬛明显的安静了许多,一个忙着挽回形象,一个忙着照顾自己的眉姐姐,顺便去皇上那里给华妃上眼药。
可惜皇上如今正用得年羹尧,尤其是有了安陵容的“真心”对比。甄嬛更显得功利了些,皇上觉得玷污了他爱妻纯元的脸。
“陵容,我好像有孕了。”
夏冬春在皇上歇在养心殿的时候,偷偷溜进安陵容的霄云阁中,小声的捂着肚子说道。
正在努力练字的安陵容猛地抬起头,而后打开窗子看了看。
“可是真的?杜若可看过了?”
夏冬春摇了摇头,她只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还谁都没有说呢。
只是心里头不安稳,便想来找安陵容求个主意。
“别急,姐姐听我说。一会儿姐姐拿着荷包回去,然后悄悄的让杜若确定一下。
如果有了,也不可声张,头三个月最是危险,咱们定要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