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皇上,内心的苦涩已经淹到了舌尖,整个人都似泡在了黄莲水里一般。如今竟连姐姐,也不能叫皇上迁怒璟贵妃了吗?
周围的人或用期待或用看戏的眼神压垮了皇后最后的理智:“莞答应,私德不修,扰乱宫纪,褫夺封号,降为官女子。罚抄宫规百遍,禁足三月。”
仪欣挑了挑眉,对上敦亲王看好戏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敦亲王不会看眼色,此刻有些抓耳挠腮的难受,在心里唾骂了八百遍自己为何不带着福晋一起过来。
“走吧,朕都累了,你还不累?”
皇上拉住仪欣的手,又看向华妃:“快回宫去,外边这么冷,回去暖和身子。”
华妃看了眼皇上和璟贵妃交叠的双手,扯了扯嘴角。
今日除夕,按理说皇上应该陪着皇后,只是皇上一向不爱给皇后面子,有了仪欣后更是如此。
看着皇上的背影,敦亲王刚才没有理解了仪欣的眼神本就烦躁,又转头看到了十七弟看向那位甄官女子时,目露怜惜。
“哟,十七弟这是怎么了?心疼这位甄官女子吗?”
这一声实在吵闹,皇上回头面色难看的看了一眼果郡王。
不等果郡王开口狡辩,仪欣说道:“十弟,果郡王乃是摆夷族的后代,自然规矩差些,你身为爱新觉罗氏和钮钴禄氏的后人,自然应该负起兄长的职责,好好教一教弟弟。”
敦亲王咧着嘴笑:“诶,臣弟听皇嫂的。”
皇上无奈着笑:“走了,手都冰了。”
回到永寿宫,在温暖的环境下有些昏昏欲睡的仪欣听到皇上的声音:“怎么?乌那希很喜欢老十吗?”
仪欣努力的睁着眼,说话都有些囫囵了:“可拉倒吧,敦亲王也太胖了些,只是二伯母说,好歹是能叫上关系的亲戚,也算是个用的上的靠山。”
“你这话也太糙了些。”
皇上嫌弃的点了点仪欣的脑门,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妮子通读过诗书,就是不喜那些伤春悲秋的作态。一脑子憨直的念头,莽的像个武夫。
“诶,话糙理不糙就行了,到底都是沾亲带故的,皇上的弟弟就是臣妾的弟弟!”
仪欣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已经有些弧度的小腹看的皇上一阵心惊肉跳。
“哎哟我的姑奶奶,那是能拍的嘛?”
皇上吓得站在地上,忙不迭的就要叫太医。
“没有用力,皇上快来睡吧,我都困了。”
仪欣拉着皇上的手,迫使他躺下,把自己塞进皇上怀里,拉过皇上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后背。
皇上自觉的拍着背,嘴里念叨着山海经等奇闻异事。
没一会儿的功夫,怀中人的呼吸就绵长起来。
皇上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胳膊,龇牙咧嘴的揉了揉。
看着占了大半个床的仪欣,他缩了缩胳膊,盖上被子,闭上眼就人事不知了。
你还真别说,这一天天操心完朝堂操心这位姑奶奶,皇上的睡眠质量被累的越来越好。
初一一早,皇后的景仁宫里收到了三十个左右的请安牌子,皇后照旧给退了回去,根本连看都没看。
宗亲福晋们很是看不上眼皇后的做派,便撺掇自家老爷,上折子给皇帝,要求换一人来维系宗亲人情往来走动。
皇上这几天本就忙,皇后还巴巴的拖着后腿,他一生气,下旨叫宗亲们往永寿宫递牌子。
仪欣喜欢这个任务,她可太爱跟这些福晋们聊些“家长里短”给未成亲的格格公子画姻缘。
也就是一个年节,宗亲里被仪欣拉郎配成了五对新人,来感谢皇上感谢璟贵妃的老宗亲们,变着法的夸,皇上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与他并肩站在巅峰的快感。而这些,都是皇后从未做到的。
太后也听闻了此事,心头暗叫不好。
她连忙叫了皇后过来,跟她讲明白了仪欣的威胁。
皇后也后知后觉的现,自己好像只是一个后宫的皇后,而非大清的皇后。
只是如今,她再招宗亲命妇进宫,已经全然失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