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一口酒,轻浮道:“行啊,我爱穿旗袍的,给我找俩旗袍美女来。”
裴诗文终于捡到那只啤酒罐,捏扁了,擡高手砸进垃圾桶,动作里都带着怒气,更别提语气:“不好意思,顾总,我不是拉皮条的,你找错人了。”
“还有,时间已经不早了,”顿了顿,深提一口气,缓慢吐出最後几个字:“请你滚出我家。”
她不曾对他说过这样重的话,心里气极的同时也几分忐忑。
又看着对面那张贵气矜峻的脸庞彻底冷下来,眼里翻起戾气。
男人今天穿了件黑衬衫,灯下质感如同黑曜石,领带松松地挂在脖上,硬朗肌肉撑满布料,使得全身除了冷,压迫感更是实打实的足。
他手里啤酒还没喝完,罐子已逐渐扭曲变形,制造出的声响有些刺耳。
把啤酒罐轻抛进垃圾桶,他人站起来,往前缓踱两步,至她身前站定,眼皮半敛,冷睨着:“等你一晚上,不是为了听你这句话,给你机会,重新说。”
裴诗文不打算理会,转身要回卧室,被粗壮手臂勾腰搂过,与他亲密贴身。
“快点儿,你知道的,我向来没什麽耐心,对女人更是。”
“你想听什麽?”她挣扎不得,只好压着情绪问。
顾景徊略一扬眉,“装傻?你知道我想听什麽。”
她看着他染上微醺的深邃黑眸,深感无力:“我知道你想听什麽,你也知道那些话我不会讲,顾总何苦互相为难,去找会讲那些话的女人不好吗,你从来都不曾缺过女人,怎麽现在倒纯情起来了,光盯着我做什麽?”
这话虽也不好听,却因她说了这麽多,顾景徊还是觉得比刚才舒服点。
刚刚陡然汇聚在眉心的那股火气渐消,他低下头去,找她的唇:“我怎麽不纯情,初夜都一直留着给你了,还想怎麽样?”
裴诗文左躲右躲着他的吻,“什麽不值钱的玩意儿,我又不稀罕。”
顾景徊顿了顿,轻咬一口她软唇道:“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但偏偏就便宜给你,你说我贱不贱?嗯?”
裴诗文手脚并用推着他,一番抗拒又把男人惹恼,被一口咬上白皙侧颈。
她吃痛,本想忍,没忍住,声音依旧从唇边溢出:“混蛋啊你……”
被骂者却很是受用,暧昧的笑:“要骂就好好骂,撒什麽娇?听得人骨头都酥,今晚有你好受。”
“……”
没等她再开口,忽然视角倒转,高大男人一只手就将她小身板儿轻松扛起在肩上,往洗手间方向去。
“你干什麽,放开我!”她揪紧他衬衣。
“干什麽?出去鬼混了这麽多天,身上全是其他男人的味道,老子闻着来气,给你好好洗洗。”
话音落,浴室门被“砰”的甩上。
次日早晨,顾景徊有重要会议,不能继续缠绵,起来洗漱完,穿好助理送来的衣服。
对镜系着领带,从镜子里瞥见身後床上钻出半个脑袋盯着自己,他回眸,目光刚一触及,对方拉起被子又盖了个严实。
“怎麽,昨晚没被收拾够,还想继续?”
没人应。
“小心别闷死了。”他转回头,漫不经心调侃。
裴诗文随手拿了枕头,砸他背上。
他轻促一声笑,语气平常道:“掉地上了,记得给我换新的,不然今晚,你就等着我跟你抢枕头。”
“今晚你还进得来,我就跟你姓。”裴诗文说。
顾景徊扬唇一笑,系好领带,走过去:“跟我姓了半辈子,还想跟我姓?”到床边,把她脸掰过来,额头落下一吻,“可以,今晚就成全你,顾氏诗文。”
说完,他起身离开卧室,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昨天给那女人采购完放在冰箱的牛奶和切片面包,又把她的那一份早餐也准备出来。
他自己那片面包没啥讲究,直接咬在嘴里,倒是给裴诗文的那两片,放进了烤面包机。
他端着牛奶来到客厅,在沙发上略微坐了坐,把昨晚没收拾完的啤酒罐都收进垃圾桶,又扯几张纸擦啤酒洒在桌上的痕迹。
突然间,这位身价千亿的总裁反应过来,她应该有找保姆吧,自己这是在做什麽。
又想,她万一没找呢,还是殷勤一点把自己搞乱的摊子收拾好。
毕竟砸门撬锁的动静太大,也不够有风度,先讨好一下,今晚说不定还能体面平和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