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深深一叹,起身揉揉她的脸颊,往她手上塞了张巾帕,“乖,替孤擦脸。”
云葵满脸烧得通红,忍着难为情,一点点替他擦拭干净脸上的水痕,心中五味杂陈,“殿下欺负人……”
太子轻笑:“让你喊夫君就是欺负人了?”
云葵愤愤道:“你这是对我严刑逼供。”
太子拈了拈唇上的水渍,“孤可不会对犯人如此。”
云葵别过脸,还在小声抗拒:“真的不能喊,这是大逆不道。”
太子道:“孤就是这世间的道。”
云葵:“……”
太子捏住她命运的後脖颈,“记住这声称呼,往後孤还要听。”
云葵只能乖乖地点头,“哦。”
这一晚被他连番折腾,最後直接趴在他胸肌上睡着了。
深夜。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潜入养心殿。
淳明帝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这一年来朝堂风云令他心力交瘁,苦心经营起来的势力竟如大厦倾颓,给予重用的心腹大臣也接连出事,他如今年近不惑,只感身心俱疲,便是今夜召幸的两个绝色美人,也让他有心无力。
卢槭悄无声息地进殿,跪在淳明帝面前:“陛下,事情都办妥了。”
淳明帝缓缓攥紧双拳,面露戾色:“那些香毒当真能令太子发狂失控,爆体而亡?”
卢槭颔首:“香毒混在浴佛香水中了无痕迹,便是般若寺的高僧也闻不出任何端倪,对太子的头疾却是致命。微臣有九成把握,只要太子在法会现场,必会头疾发作,在朝臣与宗室面前冲撞神佛,失态杀人,即便他自己不因疯魔而死,锦衣卫也可以驱魔除祟丶还佛家清净为由当场诛杀太子。”
淳明帝沉声道:“朕就再信你一回,此事绝不可再出纰漏!”
卢槭当即拱手应下。
四月初八,浴佛节。
太子吩咐膳房给她做了碗长寿面,看着她吃完,才道:“今日你与孤一同前往般若寺。”
云葵才要开口询问,便又听他道:“他也会随御驾前往。”
云葵霎时紧张起来,“你是说……”
父亲?
今日她便要见到他了吗?
太子起身牵住她微微发凉的手:“走吧。”
浴佛节是一年之中最隆重的佛教盛事,今日帝後丶宗室丶朝中重臣都要前往般若寺浴佛祈福。
黑漆檀木马车停在东华门外,前头四匹骏马开路,无数带刀侍卫整齐列队,整个队伍浩浩荡荡,行驶起来,车轮厚重的滚动声与盔甲兵器摩擦声仿佛碾压在耳边。
云葵心中忐忑不安,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马车驶入御街,耳边渐渐传来喧闹声,云葵这才敢大胆掀开车帷一角,悄悄往外看去。
四月柔风拂面,她深深吁出一口气,终于缓解了些许心中的紧张。
太子从暗格中取出一只红木锦盒递给她,“生辰贺礼,打开看看?”
云葵回过神,“殿下还给我准备了生辰礼?”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锁扣,原以为盒中是金银首饰之类的贺礼,没想到却是一沓厚厚的……房契?!
太子掠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方才你看到的几十家铺面都在这里。”
据他了解,盛豫就是买了这条街不少的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给她当生辰礼。
那他就干脆高价把这些铺面买下来,全都送给她。
云葵瞠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淡淡道:“你不是一直怪孤收走了你在平州府的房契吗?这些赔给你,够不够?”
云葵眼前一黑,突然有点晕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