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书又冷笑一声,“若都像你这般肆意妄为,还要我等循章作甚?”
小将军倒是云淡风轻,急得王侍郎满头大汗,要是两位争执起来。。。。。。
一位是他头顶上司,一位是陛下器重。。。。。。
万一这位老尚书训得过火。。。。。。惹得小将军动起手。。。。。。
他一阵恶寒,忙打着哈哈劝道:“尚书见谅,小将军毕竟头次处理此类事,一时失了章程也无可厚非。。。。。。”
“若循规蹈矩,到时便一拖再拖,等到将死讯上报,正好落得一身轻松——”她走上前,袖着手不咸不淡道。
“荒唐——”顾尚书猛得掷下手中书册,抑住怒气道,“你行事无度,岂知规矩方圆?到底见识浅短,老夫不与你这等小女子计较——”说着挥挥手,似在驱散灰尘,举止难掩傲慢。
“唉。。。。。。”她状似惋惜地叹口气,举着那经书看了又看,“在下早知对着旧章破书说不通,真是白费功夫了——”
话落松手,那书跌落案前,激起的灰尘在残光中飞舞,映照着顾尚书那铁青的面容。
王侍郎生怕一发不可收拾,正要劝解,小将军已拍拍手走人,临出门还囔了句:“整日枯坐书案,人也会老作朽木——”
顾尚书气得白须发颤,握着册简的手不住颤抖,忍了又忍,憋出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嗤。
听力绝佳的卫鸿落笑着耸耸肩,他顾老头就是君子了?
古板刻薄,满心偏见,若不是有所顾忌,她早动手了。
先前赶她去四方馆就算了,还特意来拎她骂一顿,她可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呵,好似她稀得在此受气。。。。。。
卫鸿落跃马而出,在街道疾驰,行人纷纷闪避,皆诧异地望向那沉着脸纵马远去的红袍小将军。。。。。。
那模样。。。。。。
好似要提着银枪上战场。。。。。。
一气出了城,她也未曾止步,不知跑到何处,急急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本想去军营,可不想碰见某人,但瞧远处士兵。。。。。。似乎是镇国军?
“谁——”
那将领投去苍鹰般的目光,紧紧盯着草丛后异动,见那红袍小将军牵着赤骥马而来,便抱拳见礼,“末将申容见过骠骑将军。”
北护南镇,大楚双柱,这位就是镇国将军麾下的申副将了。
“幸会。”卫鸿落回敬,“申副将这是要去练兵?”
“正是。骠骑将军可要一同?”虽不知其为何而来,但先交好总无不妥。
“那在下便叨扰了。”说着她便上马同行。
校场老将正在整顿军容,忽闻金铃脆响,惊得老柳树枝叶乱颤,原是那红袍小将策马而来。
但见其头戴錾金束发冠,两缕朱红缨络垂在肩头,银甲外罩着猩猩红战袍,袍角在风里翻涌似火云。
鞍前悬着金丝马鞭,鞭梢缀着鸽卵大的明珠,随着马蹄起落,在晨曦里洒出点点碎金。
众军士正整顿兵戈,忽见这般气象,倒有一半人看得痴了。
“今日骠骑将军特来指教,将士们!打起万分的气势来——”申副将朗声令下。
“是!”他们齐声大喝,气贯长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