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已多日不开府了,众人终日惶惶不安,今早县丞眼皮还突突直跳——知县还在牢里,下一个不会轮到他吧。。。。。。
那一声通传吓得他差点跌坐在地。
活阎王怎么又来了。。。。。。
他连滚带爬地去迎,来人已大步迈进高堂,径直在案前坐下翻阅着案牍。
他浑身抖如筛糠,无声侍立在旁,不敢发出半分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双腿僵直,满头冷汗。。。。。。
“报案者可在?”
“扑通——”腿一软便猛地跪倒在地,他战战兢兢回着:“禀将军。。。。。。大多在。。。。。。在世。。。。。。”
“起来回话。”
卫鸿落不禁皱眉,做官的胆小如鼠,做匪的胆大包天。
“是。。。。。。是。。。。。。”县丞勉强爬起,低声下气地连连点头。
“去把人请来。”
“是是。。。。。。”如蒙大赦,他连忙拱手后退,逃也似地跑了。
她冷笑一声,继续翻着案牍。
半个时辰后,县丞等人匆匆而至。
“将军。。。。。。都。。。。。。都在此。。。。。。”
那些百姓惶恐不安,个个低着头绞着手,害怕地挤作一团。
她又不吃人。。。。。。
清了清嗓子,面带浅笑,尽力柔和地问:“不知大伙可还记得自家失踪之人的模样?”
闻言一对老夫妇默默流泪,相对啜泣不语。
“老人家莫哭,可是在下有何冒犯之处?”卫鸿落走上前,轻轻将人扶起,轻声劝解道。
“不不。。。。。。”老伯连连摇头,目盛浊泪,“没想到将军真的在查案。。。。。。”
他们多年求告无门,本已心死,却不妨来了个将军,剿恶匪囚贪官,如今还要替他们找回失踪的亲人。。。。。。
“扑通——”老夫妇猛地跪倒叩首,“请将军为我二人做主啊。。。。。。”
接着跪倒一片,他们哀嚎着求她做主。。。。。。行行好。。。。。。可怜他们那下落不明的亲人。。。。。。生死不知。。。。。。
卫鸿落示意县丞等人将他们扶起,又搬来木椅,她坐回案后,请他们一一叙述——
将十几份画像给苦主一一瞧过,他们连连点头,说就是这般模样。
这些寻人启事早该张贴了。。。。。。
过了多年,这面容大抵也变了。。。。。。
安抚几句,将他们送走,唯独留下那对老夫妇。
他们女儿的画像似曾相识,捏着琢磨许久,猛地想起什么,低令县丞带人去请来——
花娘子仍紧紧裹着紫貂大袄,行如弱柳扶风,不时轻咳几声,她软软跪倒在地,捏着绣帕道:“不知将军。。。。。。有何事?”
坐在一旁的老夫妇忽然激动起来,他们互相拽紧了手,对望一眼,朝那人哭着唤了声:“儿呀。。。。。。我苦命的儿呀。。。。。。”
老妇更是没忍住扑上去,将人紧紧抱住:“想不到。。。。。。有生之年。。。。。。娘还能再见你一面。。。。。。”
那女子满脸错愕,望望老妇,又看看花娘子,默默抽身而出,轻声安抚道:“大娘认错了,奴家是金兰坊的醉烟,不是二位的女儿。”
花娘子苍白的面容有一瞬凝滞,不等她开口,那老妇连忙拽紧醉烟重重点头:“娘不会认错!你就是娘的九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