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后的两人都各自投入到忙碌的工作和学习中,王暖和苏莹莹参加研究课题逐渐步入正轨,她俩忙得每天不是在实验室里研究各种数据,就是泡在图书馆里查资料。
萧磊也是很忙,到喀城第五天接到总社约稿任务后,几欲动笔但又总是被打断,几天时间内接二连三发生多起突发事件。
第一天晚,喀城一家外国餐厅遭遇袭击。
第二天,国际机场附近早晚各发生一次自杀式炸弹袭击。
第四天白天,一个外国领事馆附近发生爆炸。
第五天晚上,晚上又响起爆炸声……
萧磊有好多话想对王暖说,但是又怕她担心,好几次总是话到嘴边又被咽回去,微信写了删,删了写,发到王暖手上的内容总是:“我一切安好,很想你。”
两人忙了半个月后,终于约好在一个周末通电话。
喀城的国际电话很贵,大概5块钱一分钟,萧磊为了给王暖打电话,专门去买了电话卡,周六晚上9点左右,王暖手机响起,看见来电是国际号码,她迅速接起电话。
“喂,宝贝”电话那头传来萧磊温柔但略显疲惫的声音,王暖把听筒贴近耳朵,声音如此之近,仿佛能听见萧磊的呼吸声。
“萧磊,我在。”
……
半个月没见,两人仿佛像隔了一个世纪一般,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王暖听见听筒那头声音稍微有点嘈杂,依稀有爆炸的声音,萧磊开口问道:“最近好吗?累不累?”
“我都好,萧磊,你那边安全吗?我听见有爆炸声。”
“还可以的,宝贝。”
……
“萧磊,我特别想你……”王暖的声音有点颤抖:“我知道你肯定很累,有很多事情怕我担心都没有跟我说。我都看新闻了,萧磊,你不用怕我担心,我想为你分担。”
“不用担心,暖宝宝,我这边都好,偶尔会有一点突发事件,但是安全——”
嘭!突然一声巨响,地面颤动。爆炸了!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每次爆炸都震得门窗玻璃嗡嗡作响。
驻地外人群一片慌乱,萧磊和同事们纷纷俯下身子躲闪,只见窗外路边的军警握着枪械,往不同方向奔去。
萧磊也不知道电话断没断,接连的爆炸声已经让他出现了耳鸣,他对着听筒大声喊:“王暖!照顾好自己!”
电话那头,第一声爆炸声响起的时候,电话就已经断了,王暖吓得双手发抖,手脚冰凉,冷汗瞬间打湿了整个后背,喉咙像被人死死扼住一般发不出声来。她怔怔地握着电话,电话里的忙音如万箭穿心般让她无法呼吸。
分设驻地附近的信号基站已经被炸毁,通信信号已经完全瘫痪。萧磊第一时间用卫星电话向后方编辑部发出中英文快讯后,就要和赵云深和邱实出门前往爆炸现场,但遭到当地同事强烈反对,他说武装分子可能会发起第二轮袭击,而且警察很快就会封锁整条街道,媒体只能在警戒线外等待,强行进入现场只会危及自身安全。
突然,窗外百余米处火光蓦然出现,滚滚浓烟涌向空中,炸坏的汽车依稀可见。路边多名持枪军警用强硬的语气要求所有车辆都绕道行驶,不允许任何停留。萧磊立马用手机抓拍了几张照片。
那一夜,驻地外武装人员用火箭弹、AK47等武器与AF国军警激战了整晚。每次爆炸都震得门窗玻璃嗡嗡作响,有时甚至可以听到弹壳掉在地上的声音。
如此近距离感受爆炸现场时,萧磊紧张又兴奋,肾上腺素飞快飙升。但事后想想却是一阵阵后怕——如果当时有人拿枪扫射,或者往驻地中间扔手雷,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如此近距离接触战争和死亡,萧磊感觉粗粝的战区赤裸裸向他敞开了怀抱。
……
电话这头,王暖顾不上抹去已经被冰冷的眼泪模糊的双眼,颤抖着双手给萧磊一遍又一遍打视频,一直没人接。发了一条又一条微信,一直都没有回复。
眼泪滴滴答答落在手机屏幕上。王暖终于拨通了王燊的手机。
“喂?”王燊很快接了电话。
“……”
“王暖?”
“哥……”电话里传来王暖颤抖破碎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王燊心里一紧。
“萧磊……他……驻地爆炸了。”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
“……他人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王燊平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