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枕套拆下来。"
枕套是上好的杭绸,内里绣着一对鸳鸯。许延年仔细检查,在角落现一个小小的焦黑痕迹,像是被香头烫过。
"大人!"许义突然从楼下喊道,"后院有现!"
后院墙角堆着几个花盆,其中一个倒扣着,盆底沾着新鲜的泥土。许延年命人将花盆翻开,下面赫然是一个浅坑,坑里埋着个小布包。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堆灰烬,还残留着几片未烧尽的纸角。许延年小心拼凑,勉强辨认出"药方"二字和一个残缺的"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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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许义低声道,"不会是雪上一枝蒿吧?"
许延年没有回答,转而问铺头:"这家掌柜的,可有什么仇家?"
"回大人,苏掌柜为人厚道,从没听说与人结怨。"
"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铺头想了想:"倒是有一桩——前日有个西域胡人来买花,非要那种夜里会光的花,苏掌柜说没有,那胡人就了好大脾气。"
"胡人?"许延年挑眉,"长相如何?"
"高鼻深目,留着大胡子,左耳戴个金环。"铺头回忆道,"说话怪腔怪调的,但汉话说得挺流利。"
许延年记下这个特征,又问:"苏家大小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小姐啊,"铺头脸上露出惋惜之色,"那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调香。她制的花香露,连宫里娘娘都爱用。"
"调香?"许延年眼神一凝,"她用的香料从哪来?"
"有些是自家花铺的,有些是从西域商人那买的。"铺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前阵子她好像得了一味珍稀香料,高兴得不得了,说是能做安神香。"
许延年与王医官交换了一个眼神:"去把大小姐的香料都找出来。"
闺房里的梳妆台下有个小巧的檀木匣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小瓷瓶。许延年逐一打开闻嗅,在最后一个瓶子里现了一些淡红色粉末。
"王医官,看看这个。"
老医官蘸取少许粉末尝了尝,立刻吐出来:"大人,是曼陀罗花粉!混了少量乌头!"
"能致人死命吗?"
"量大可以,但"王医官摇头,"不会这么安静,中毒者会抽搐、呕吐,死状极惨。"
许延年若有所思:"若是与其他药物配合使用呢?"
"那就难说了"王医官捻着胡须,"西域有些秘方,老朽也不尽知。"
许延年命人将香料匣子整个带回大理寺,又详细询问了铺中伙计。
"你家小姐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伙计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眼睛红肿:"小姐前几日收到一封信,看完后就心神不宁的"
"信呢?"
"不知道,小姐看完就烧了。"伙计抹了抹眼泪,"那日后,小姐就把自己关在调香室里整日不出。"
"调香室在哪?"
"就在铺子后头的小屋里。"
调香室是个不足十步见方的小屋,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中央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小铜炉,炉内残留着些许灰烬。许延年拨弄灰烬,找到几片未烧尽的纸片,拼凑起来能看到"亥时"、"后门"等字样。
"大人,"许义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琉璃瓶,"这瓶子是空的,但味道好生奇怪。"
许延年接过瓶子闻了闻,一股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味道冲入鼻腔,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带回去给王医官验看。"
回到大理寺,许延年立即提审了那个西域胡人——他叫阿史那贺,是波斯来的香料商人,因在客栈与人斗殴被巡街武侯拿下。
"我没有杀人!"阿史那贺操着生硬的汉语喊道,"我只是去买花!"
许延年将那个空琉璃瓶放在案上:"认识这个吗?"
阿史那贺眼神闪烁了一下:"不不认识"
"你前日去满庭芳,不是买花,是去要债的。"许延年冷声道,"苏小姐从你那买了这瓶迷魂香,答应三日付清余款,结果你上门讨要时,她说香有问题,要退货。"
阿史那贺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