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眼杂。"许延年摇头,"只带许义一人足矣。"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接着门被推开,徐景松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父亲。"许延年行礼。
徐景松扫了眼张焕,后者识趣地退下。待房门关上,徐景松才开口:"你要去洛阳?"
许延年不动声色:"父亲听谁说的?"
"别管我听谁说的。"徐景松厉声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朝中什么形势?韦弘一死,多少双眼睛盯着大理寺?你这时候离京"
"儿子只是例行查案。"许延年打断道,"苏家灭门案线索指向洛阳,儿子身为大理寺少卿,责无旁贷。"
徐景松盯着儿子看了半晌,突然长叹一声:"你跟你母亲真像"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拿着。"
许延年接过信:"这是?"
"洛阳别驾杨玄感的亲笔。若遇麻烦,可寻他相助。"徐景松顿了顿,"记住,不要相信任何姓韦的人。"
许延年微微挑眉:"父亲与杨别驾熟识?"
"故交。"徐景松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延年,此去凶险,务必小心。"
许延年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父亲今日的态度,与昨夜判若两人。
"大人"许义轻声道,"还按原计划准备吗?"
许延年收回目光:"嗯。去准备两套商贾的衣裳,再找两匹不起眼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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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许义刚退下,张焕又匆匆进来:"大人,苏家案的仵作有新现!"
停尸房里,老赵正小心翼翼地检查苏大小姐的遗体。见许延年来,他直起身子:"大人,老朽现苏小姐并非中毒而死。"
"哦?"
"是窒息。"老赵指着死者脖颈处极细的勒痕,"有人用极细的丝线勒死了她,然后伪装成中毒的样子。"
许延年俯身细看。那勒痕确实细微,几乎与皮肤褶皱融为一体。
"死亡时间?"
"比其他人晚一个时辰左右。"老赵低声道,"凶手先毒杀其他人,再单独对苏小姐下手。"
许延年若有所思:"能看出凶器是什么吗?"
"像是琴弦。"
"琴弦?"许延年眼神一凝,"苏小姐会弹琴?"
张焕点头:"听伙计说,琴艺相当了得。"
许延年命人取来苏小姐闺房中的古琴。琴身完好,但七根弦中少了一根商弦。
"凶手懂音律"许延年轻声道,"知道用商弦最细最韧"
回到书房,许延年将苏家案与韦弘案并排摆在案上。两个案子表面毫无关联,却都有洛阳的影子。
"大人,"许义捧着几套衣裳进来,"您要的行头备好了。"
许延年抬头,见是两套普通的绸布长衫,外加几件半旧不新的外袍。
"身份呢?"
"按大人吩咐,扮作药材商人。"许义递过一份路引,"这是从西域商人那买来的,绝对查不出问题。"
许延年看了看路引上的名字:"许慕年?"
"与大人本名相近,免得一时反应不过来。"许义笑道,"小的就叫许二,是您的随从。"
许延年点头:"三日后寅时出,你提前把马牵到安化门外等着。"
"是。"许义犹豫了一下,"大人,要不要带些防身的"
"带两把短剑即可。"许延年想了想,"另外,准备些常用药材,做得像那么回事。"
许义领命而去。许延年独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梧桐树出神。此去洛阳,凶吉难料。但两桩命案的线索都指向那里,他必须走一趟。
"大人。"张焕在门外轻唤,"宫中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