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人闻声想要进来,陆昭阳头也不回地喝道:"别进来!"
她从青色布包中取出一包药材,交给丫鬟:"三碗水煎成一碗,要快。"
接着,她开始处理外伤。先用煮过的细布清理创面,然后将一种淡绿色的药膏均匀地涂在伤口上。这药膏散着奇特的清香,所到之处,渗血立刻减缓。
"先生,药煎好了。"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进来。
陆昭阳接过药碗,自己先尝了一口,然后扶起赵小姐,让她小口饮下。药汁苦中带甘,少女虽然皱着眉,却都咽了下去。
"热巾。"陆昭阳伸出手。
丫鬟连忙递上拧干的热毛巾。陆昭阳轻轻擦拭着少女额头和颈部的冷汗,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次。确实,在医仙谷学艺时,她曾随师父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伤患。马蹄踏伤最怕内出血和淤血化热,必须及时活血化瘀,同时防止热毒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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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过去,陆昭阳终于取下最后一根银针。赵小姐的呼吸已经平稳,唇边也有了血色。她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问道:"我我还活着吗?"
"嗯。"陆昭阳简短地应了一声,继续收拾药囊。
赵夫人再也忍不住,冲进内室,见女儿醒来,顿时泪如雨下:"我的儿啊!"
陆昭阳退到一旁,写下两张药方:"这张是内服的,早晚各一次;这张是外敷的,每日换药。"她顿了顿,"三日内不可移动,一月后后再下床缓慢活动。"
赵将军闻讯赶来,是个四十出头的魁梧汉子,此刻却红了眼眶。他郑重地向陆昭阳深施一礼:"陆神医救女之恩,赵某没齿难忘!"
"分内之事。"陆昭阳淡然道,开始收拾药囊准备离开。
"先生且慢!"赵将军拦住她,"已经备下薄酒,请先生"
"不必。"陆昭阳打断他,"伤者需要静养,太多人反而不好。"
赵将军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强留,转身命人取来一个红木匣子:"这是西域来的雪莲和百年山参,聊表谢意,还请先生笑纳。"
陆昭阳刚要推辞,赵夫人已经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先生若不肯收,我们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看着妇人哭红的双眼,陆昭阳终是轻轻点了点头。丫鬟接过木匣,阿来也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走出赵府时,东方已经泛白。陆昭阳拒绝了赵府派车相送的好意,独自走在晨雾弥漫的街道上。药囊轻了不少,但多了个沉甸甸的木匣。这一夜的施针用药耗神费力,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脚步却依然稳健。
晨风吹过,带着昨夜雨后的清新。早市的小贩刚刚支起摊位,蒸笼里冒出袅袅白气。陆昭阳买了一个热腾腾的蒸饼,边走边吃。饼皮松软,内馅是新鲜的野菜,简单却足以果腹。
转过一个街角,前方出现几个蹦蹦跳跳的孩童,正要去学堂。他们看到陆昭阳,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到路边行礼:"小先生早!"
陆昭阳颔回应,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分给他们。孩童们欢呼着跑开了,银铃般的笑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清脆。
这一夜救回了一条性命,但对她而言,不过是又一个寻常的出诊。医者眼中无贵贱,赵府千金也好,城南乞儿也罢,在生死面前都一样脆弱,也都一样值得全力救治。
回到安仁坊的小院,杜安已经烧好了热水。陆昭阳净了手脸,将那个红木匣子放在药柜最上层,然后取出笔墨,开始记录昨晚的治疗经过和用药反应。这是师父教她的习惯——每遇疑难杂症,必详加记录,日后方能温故知新。
写完最后一笔,窗外已是阳光明媚。陆昭阳收起笔墨想起今日还与许延年有约。看了看时辰,还来得及小憩片刻。她和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腰间的银针囊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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