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里人人都知道,六镇屠夫在青楼杀了几个刺客,从陆校尉变成了陆司马。
而且,陆司马开始查童谣案了。
那段童谣浅显易懂,却没人敢明说出来,因为这件事很可能牵扯到宫里那位执掌大权的女人,冯太后。
陆司马铁面无私,雷厉风行,顺着传童谣的嘴一路向上查,一直查到了尚书省,抓了几个六部的官员,大有牵连甚广的意思。
加上宇文烈的案子牵扯到了卫王,御史台又抓了不少门下省的官员。
人人都看出来这两派已经斗到最后关头,胜负难分,所以都敬而远之。
陆司马终于不用在每日奔波在酒宴上了。
云台居,二楼雅间。
陆遮看着一桌子酒席,笑道,
“如今还愿意宴请我的人,你可是唯一一个。”
“我一个闲散的纨绔宗室怕什么?”
元昭侧过身,给萧统倒了杯酒,
“倒是陆兄,以如今的身份还愿意与萧统同坐一桌,实在想不到。”
陆遮摘下官帽,随手扔在一边,晃了晃酸痛的脖子,
“我是个莽直的酷吏,壮了卫王的胆子四处抓人,干点混事也是应该。”
萧统哈哈大笑,向陆遮敬了一杯。
“陆兄。”
元昭轻轻放下筷子,
“我这次找你,有些事想和你说。”
陆遮早猜到他有事找自己,
“什么事?”
“我和元夜虽是堂兄弟。”
元昭俊雅的脸上一直春风拂面,此时竟露出一丝阴暗,
“可他这人在族中飞扬跋扈,不仅时常欺辱我,还欺辱到我娘身上!”
他既是庶出,可想在宗室的日子并不好过,最亲近之人,大概也就只有自己的亲娘。
元昭端起酒杯,一口倒进嘴里,凑过身,声音压的极低,
“元夜常年偷入宫中,私会冯太后。”
萧统虽然也知道此事,可听见他说出来,依然紧张的看向房门。
陆遮想了片刻,摇摇头,
“这也不算什么滔天的大罪,搬不倒他。”
元昭紧紧攥着酒杯,
“我这堂兄最是好淫,凡是有机会染指的女子他都不放过。”
凑到陆遮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这?大爷的!
陆遮顿时震惊不已,这元夜真是色中饿鬼!
“如果。。。”
元昭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陆遮盯着元昭,眉头慢慢展开,露出一丝笑意。
萧统端起酒杯,
“二位兄长,闲话少说,咱们喝酒!”
酒宴结束时,已是入夜时分。
石虎带着一队亲兵寸步不离的跟着马车。
陆遮坐在车里,心里默默盘算,一进了独孤府,他喊来沈肃。
两人坐在房中,烛火一直亮到天明。
一连过了几日。
朝中,人人都觉得奇怪,陆司马突然转了性,查到了谁便客客气气的请到门下省详谈,谈过之后就笑着脸直接放走,再没抓过一个人。
倒是御史台还紧紧盯着卫王不放,连王府里的账房先生都抓走了两个。
渐渐有人品出味来,卫王一党要败了!
有见机快的,开始向元夜靠拢,这可让他得意不已。
加上最近他又加封了尚书省左仆射,真正做到了掌握文武大权,更是让他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