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玖语一句话,好似突然打通了六皇子的任督二脉。
“诚然,你们找本宫说要一同出行,骆老夫人竟未加阻拦?”六皇子这番话,尽显其“纯真”本性,此刻方觉其中似有蹊跷。
往昔,他若踏入侯府探访骆思梦,那老夫人总是如鹰隼般紧盯不放,此番却轻易地许了她们随他而来?
先前只顾美人相伴,竟忽略了此等规矩。
“此事嘛……皆因……”骆思莹急得额上渗出细汗,自是不能坦言此乃骆思梦百般恳求所得。
“殿下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比肩,祖母听闻殿下将赴边关,十分欣慰。特遣我二人与殿下一同,前来探望二叔及堂兄堂妹。祖母言,能与殿下同行,实乃侯府上下之荣光。”骆思梦被骆慕辰一番言辞挤兑得面红耳赤,却又瞬间恢复了那温婉娴淑、端庄知礼的贵女风范。
此言一出,既讨好了皇子,又撇清了她二人主动跟随之嫌。虽言辞半真半假,但料想也无人会专程去向祖母求证此言真伪吧?
只是她浑然不知,骆玖语恰是那实事求是之人。
日后,她定会为今日之语而懊悔。
“正是,祖母命我等随殿下同行。”骆思莹闻言,底气顿生,目光不自觉地掠过瑾王,更显坚定。
骆思莹那直勾勾的花痴目光,着实难以逃脱骆玖语的敏锐洞察。与之交谈,眼神却游离他处,骆玖语顺势望去,心中便已明了。
“我,本王可未曾知晓她们要同行,更未与她们并肩而行。”瑾王生怕骆玖语从两姐妹的言辞中品出误会,连忙补充道,“再者,若老夫人真有此意,定会亲笔书函。当然,看到书函本王亦会婉言拒绝。毕竟此举实乃于礼不合。”
不远处,骆青松神色微异,他总觉得瑾王此言略显古怪。虽字字句句皆是事实,但那语气语调,却别有一番意味,或许是这种感觉太过久远,一时难以忆起。
但……确实古怪!
“的确,这些年我身在边关,未能承欢祖母膝下,堂姐堂妹所受之教导,我自是望尘莫及。”骆玖语手执绣帕,轻垂眼睑,朱唇微启,“不过爹爹也曾教诲,女子不宜随意与男子独处。”
骆青松心中暗想:我教过吗?好似确有此言。但你听进去了吗……
但那皆是闺女刺探军情之时,即便带上惜竹亦多有不便。
此刻,他深感身为父亲之失职,只盼着闺女强大,却忘了她终有一日要回京都。若归京都后被他人非议,那该如何是好?
若真有那一日——他定让那些人多嘴之人付出代价!
“对,我教过!”骆青松此言太过铿锵有力,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一旁的庄文雅与骆慕辰嘴角微抽,低头佯装未闻。
“因而此番剿匪之行,我还带了一位好友,小野——她可是三岔镇赫赫有名的……侠女……”
骆玖语此言毫无愧色,毕竟小野的性别,比起祖母之言,更难证实不是?
此番言论,令骆青松、骆慕辰、庄文雅皆是一愣,他们虽未见过小野,但一直知道那是个小子,还曾旁敲侧击的提醒骆玖语莫要被骗。
“可对,瑾王殿下?”骆玖语既然已与瑾王结为盟友,自是不惧他拆穿。
那双无辜的圆眸轻轻眨动,令瑾王心神恍惚。他强忍心中莫名的优越感与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小野那女子,本王确有所见。虽说能力略逊于本王,但身为女子,已属难得。”
夜雨心中腹诽:主子,您这时候还不忘自夸一番吗?
大房两姐妹显然未曾料到这一出,毕竟她们当初拿了人参便匆匆回城。
但既然瑾王都已证实,她们亦不便多言。
“那骆小姐所言青楼之行,也是为了寻这小野?”六皇子的脑回路的确与众不同。
他本还因瑾王与骆玖语同行而心生不满,但一听还有个女子,便又觉得自己有了机会。
此刻,他更是将骆玖语视为纯洁无瑕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