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就因为骆玖语对蒋新全稍有亲近,甚至引来军中老少一阵“郎情妾意”的猜度。
只是前世,当她因父亲与文雅姨母的婚事,自三岔镇返回军营,孤立无援之时,他第一时间前来慰藉。
那时,她正值心灰意冷,只将他视为贴心兄长,无话不谈。
而他亦有意无意地引导她反对父亲婚事,令她倍感理解,两人关系愈亲近。
再后来,回京途中,面对黑衣人的刺杀,虽然她能抵挡,但他舍身为她挡箭;在京都,她落入水,他又救她于危难之中,保全她的名节。
终致两人定下终身……这桩桩件件,哪一件瞧着不是蒋新全对她的深情。
谁承想,这一切竟是蒋新全、骆思梦与六皇子联手布下的局。
而她,一步错,步步错,终铸大错。
此刻,望着蒋新全这副嘴脸,她才恍然,恶魔并非皆面目狰狞,亦可能如他这般道貌岸然。
此生,她誓要将所失之一一讨回,终有一日,也要让他尝尝万箭穿心、挫骨扬灰之苦。
想到表妹生病的消息原是骆玖语找人传给他的,蒋新全妄图将私自离营之罪嫁祸于她。
如此,或许郭副将能念及骆玖语之情,饶他一命。
但骆玖语望向他的冰冷眼神,令他心生怯意。
“郭副将,卑职,卑职是听了……骆小将军传信,言我表妹病重,故而我这才心急如焚,赶往将军府探望。”蒋新全低着头,不敢直视骆玖语。
忆起往昔,他与世家子弟因军中伙食不佳,偷入厨房窃肉,被郭副将当场抓获,欲严惩不贷,幸得骆玖语出面解围。
又有一次,他们私通外贩,引入零嘴,被郭副将知晓,欲罚他们三日禁食,亦是骆玖语求情,方得宽恕……
此刻,他只盼骆玖语能念及旧情,助他度过此劫。
岂料,骆玖语一脸无辜,反问道,“我传信?我给谁传的信?”
“骆小将军,确是您传的信,您,您,您找……”
蒋新全这才忆起,今日晨练之时,一陌生兵士前来传信,至于何人,他怎会知晓。
“难道,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再者,我又怎会知晓是谁生病?”
骆玖语的目光在大房两姐妹间游移。
“是骆思梦,是她。”
骆思莹生怕被姐姐牵连,因为病体,错失与瑾王共赴军营之机,连忙撇清关系。
“是我,堂妹,我偶感风寒,略有不适。”
骆思梦以帕掩唇,轻咳两声。
骆玖语置若罔闻,只淡淡道,“哦,你瞧,我都不知谁生病了,自然也不会传什么信了。”
她又瞥了一眼一旁垂不语的蒋新全,佯装无视他的心虚。
“再者,即便我要传信,也定会告知郭副将。这军营之中,谁人不知郭副将公正严明,我怎会坏了他的规矩。”
突然被点名的郭敬然,瞬间明了其中乾坤。
他这个大侄女,聪慧过人,继承了骆大将军的智谋,坑起人来那是毫不含糊。
先前大侄女叫住他,他便直觉此事不简单。
如今更是确信无疑,这是要拿他当挡箭牌呢。
“不错,新兵营一应事务,皆需本将批准。蒋新全,本将可未曾收到你的请示。”
郭敬然本就面容严肃,此刻更是威严尽显。
“本王亦曾征战北狄多年,却不知这军中兵士竟敢随意撒谎。”瑾王冷声补刀。
此人可恨,能整治之时,他定不会手软。
只是瑾王开口一句,那重量可犹如泰山压顶。
“卑,卑职知罪。”
蒋新全哪还敢反驳,赶快低头认错。
瑾王都了话,虽然不知何处得罪了他。
可万一言语再有失,惹来更大的祸端,那岂不是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