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问得有些急了,周玥别开脸,原本今夜就是渡劫,偏还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飞升失败。
想想,不管了。
一咬牙,周玥仰起头:“不像先生,东送一个包,西送一个包,连包都能撞衫。”
拐弯抹角,就是骂他两头吃,先前说什么她两头吃,他又何尝不是。
今儿个碧海湾听曲,明儿个又寻潇湘馆的解语花,还不准人不开心,不开心立马翻脸,管你是谁。皇帝做派,不高兴打入冷宫。
十足的傲慢。
周玥没说出来,季云深听得懂,视线交错。
小姑娘硬骨头的时候,就这么敢跟他对视,明明眼中已经迷着雾气委屈得不行,打死不哭,红眼睛都不哭。
街道上穿堂风过,吹起她的裙摆,及膝裙下纤细的小腿死犟着弯也不弯,包包却抱得特别紧,深怕被风吹落似的。
季云深好笑了一声,环着手,口吻分不清好坏:“所以就生气了?”
怎么敢生气,轮得上她生什么气。
周玥低头,不想说没有,可也不想说有。死死抿着唇,像极了豁出去,我今天就壮烈牺牲的样。
说不准,这会儿给她一杯二锅头她都能干了。
少见,藏着针的绵绵,时不时露出针尖,挺戳人。
也不能给她这么僵着,季云深清淡道:“稀罕,什么包我让她拿来给你。”
周玥真瞪大了眼睛,委实没想过他还能有这种操作。
是说她不乐意撞包,让闵兰姗把午夜那款拿来给她吗?
她想过他薄情冷血,但终是没想到,他对曾经、或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厚待过的红颜能瞬时冷漠到骨子里。
是对她的偏袒吗?
可是,现在的偏袒,未来又遇到另外一位,她岂不是跟闵兰姗五十步笑百步。
周玥一时间骨气散了大半,摇了摇头:“不要、先生,她是您的人,您送的对她而言无论心意都是珍重,您别这么伤她的心。”
这是实话。
气闵兰姗跟周晨算计她一回。
但等位同理,以后若是季云深有了新人,让她把初雪送过去,她也会难受的。
何必这么针尖对麦芒,她不是大度,只是想做个人。
对于周玥的后半句,季云深没发表什么意见,观望了小姑娘一阵,笑笑:“玖玖不是我的人?”
周玥的心脏砰的跳了一下,真不知道他俩该怎么算?
睡过、暧昧过、缠绵过、通话的时候像情侣过,他还说过,跟他想要什么。
可是,界限太过模糊了,她真分不清。
如实,周玥硬答:“先生的灵魂在上包揽万象,可并没有把我算进去,我的灵魂在下漂浮无居,是众生。”
瞧瞧,艺术家的话句句伶俐。
季云深眸色微深,傲气起来她真有几分气人的功夫,没力气的声音偏给她说出了荡气回肠。
“给我搬傲慢与偏见的那套剧情?想说我是傲慢,嗯?”
看似卑微,哪一句不是在强调她是个自由的灵魂,要是给她点勇气,她下一句是不是得说——
等到了坟墓里,我俩的灵魂就是一样的,说不准我比你更高洁!
周玥手指紧紧捏住了包包,睫毛微颤。
原以为他不记得了,那关于傲慢与偏见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