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染刚将爪钩洗了收好,挂在腰间,拿着那块撬下来的玉出来,就听见了打斗的动静。
他悄然在暗中看着温柔撂倒了一群人,等人走了,才踏出门来,此刻在光线微暗处,意味不明地开口。
“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温柔没回头:“我这人心地比较善良,实在不忍心多杀人啊。”
薛染常年接触毒虫和药草,对这药香极为敏感。
他讥笑道:“心地善良地用药香废了他们的武功?”
这些江湖上接悬赏榜单子的,都是些为了钱替人办事的。
有的只偷抢东西,有的杀人放火。
平时得罪的人绝对不会少。
废了这些人的武功,就得看他们得罪人得罪到什么地步了。
若是血仇,恐怕比杀了他们还难熬。
有些人可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痛快。
温柔终于回头看向他:“别总是跟个刺猬似的嘛,追着人扎,你这样,五十岁之前娶不到媳妇,五十岁之后可能就习惯了。”
薛染身上那种沉郁森然感顷刻碎裂,露出几分少年人的朝气。
“你还嫁不出去呢!”
温柔颔:“嗯,你能嫁出去。”
薛染:“?”
“哟哟哟,从刺猬变成河豚了。”
“你闭嘴!”
“嘴闭久了会臭的。”
“你上辈子是个哑巴吗?”
风沙漫天。
似乎接壤天幕的无边黄沙中,乌泱泱的人马正停下脚步,进行短暂的休整。
为的三人皆着材质上乘、暗纹繁复华丽的官服,除却一三十出头的青年。
一人长须虎目,大腹便便,已是中年。
一人尖嘴猴腮,年岁尚轻。
一身黑衣的暗探匆忙赶来,朝三十出头的青年一拜。
“拜见指挥使!”
林昭坐在高大的骆驼上,神情冷淡:“如何?”
暗探:“禀指挥使,那蛊师身边有一高手相助,咱们的弓箭手无一生还,此女看样貌年岁尚轻,武功确实不凡,使双刀,应是个江湖人。
江南四怪在武林上也算略有小名,脑子不好,但功夫还是有两分,可在她手里可称以卵击石。”
那批弓箭手暗杀是林昭派遣去的,江南四怪却是江湖上的人,想是为了江湖悬赏榜的赏金而来。
暗探并未靠近,只在远处看着,正好借这些江湖人的手一探究竟。
林昭听见“使双刀”三字,神情一滞,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擅使双手刀,习武根骨不凡,他曾也识得如此一人。
那年轻的尖嘴猴腮官员沉吟一阵,道:“如此说来,咱们此行,怕是不易啊。”
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颇为不屑地哼笑了声。
“蛊师?江湖高手?
这些草莽之辈,在朝廷的面前,也不过就是条会咬人的狗罢了,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
蛊师有多少蛊?而他们有多少兵?
拿人命堆都能堆死他。
说话间,中年官员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昭。
就差没指着鼻子骂林昭是狗了。
毕竟当年林昭虽出身将门,但年少轻狂时,可是口口声声要闯荡江湖,对朝堂不屑一顾的。
这脸打得。
林昭面上神情不显。
中年官员不由心底暗骂,林昭这龟孙脸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