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
有不少的事情根本就不敢告诉父母吧,哪怕是打架赢了也是一身伤,不敢和父母说。
不然,他也不会对宫野艾莲娜产生了憧憬的情感。
想找到她,所以想成为警察。
可能是他现在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灰雁收了收自己的神情,只是加快速度说:“抱歉,我其实……算了,没什么。”
他和波本道什么歉?
“父亲殉职了,母亲殉情了。”
灰雁的声音里充满了惆怅:“我被组织抓走做了实验体,一开始还想着要隐藏我记得父母的事,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些人其实根本不在意一个3岁小孩记得多少。”
波本懂了,他接道:“因为等小孩长大了,就会被养歪的,这个时候记忆清晰,长大后也会忘了个彻底,是这样吗?”
灰雁点头:“人就是这样的。”
越近的记忆越清晰。
脑子里面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一点也不记得过去的痛苦。
但是与此同时又保护了他,让他不必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可是,三岁前的记忆并不痛苦。
反而因为时间的推移,和实验药量的加重,让他更加、更加的怀念过去,也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波本点点头:“嗯。”
他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灰雁说了一句“人就是这样的”让他接不下去了,这明显只是一句感慨,并不需要得到回答。
“……”
黑发的男人笑了一声:“既然这样你也查到了吧,我其实是蓝眼睛。”
这句话波本会了。
他笑着说:“当然,那可真是一双十分漂亮的蓝色眼睛呢,是遗传自你的父亲。”
灰雁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反正,我现在也还活着。”
灰雁笑了一声:“其实我不近视。”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推推眼镜,目光又变得悠远:“我从实验中活下来了,实验……成百上千次吧?”
小的,大的,加起来就很多了。
还有不少打进来稳固他疼得几乎要崩溃的身体的药剂。
他习惯了疼痛,所以当时才会在苏格兰打他之后,有那样的表现。
既然一直都会疼,不如从疼痛中找点愉悦的感觉。
……只是他和贝尔摩德不一样。
那个实验体大前辈青春永驻了,他没有,他还在慢慢地成长。
虽然过了20岁后,他成长得更为缓慢一些,但时至今日,他的内里已经腐烂了。
“我活不过30岁了。”
今年27岁的灰雁自嘲地说:“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那位先生才觉得无所谓,都养我24年了,还差这3年?”
波本明白了:“他有自信,在这三年里面组织绝对不会倒。”
灰雁翻了个白眼:“他都要活得长长久久了,又怎么会觉得这三年算得了什么?”
波本叹了一声:“看来,我触摸到组织的真实了。”
最有用的一场谈话诞生了。
灰雁没有说话,但是默认了。
他看了看目光尽头,忽然笑了一下,说了个很不符合实际的提议:“你有没有办法,直接炸掉整个研究所啊?”
他没听到声音,迟疑了一下,转头去看波本,就见波本沉默着没有说话。
灰雁:“?”
本来他还在发懵的状态,但是看见了波本的这个反应,恍然大悟,然后震惊出声:“你怎么真的有办法?!”
他的下一句话就是:“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