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一会我得去店里一趟,你出去洗个澡,剪剪头,明天早上六叔送你去上学。”
说完六叔从兜里拿了一百块钱就往我手里塞。
“不不不,六叔,我这有钱,爷爷给我拿钱了,我够用。”
“你爷拿的是你爷拿的,六叔给的是六叔给你,用不了就留着。”
撕吧了半天,最后也没拧过六叔,我将钱收下说了谢谢。
“小鹤,这是钥匙,能找到家吧,我和你婶约莫得后半夜能回来,你洗完澡自己外面吃点东西,回家以后早点睡。”
“我能找到,就几分钟路,六叔你忙你的,我自己能行。”
六叔在镇上开了一家烧烤店,晚上正是忙的时候,把我送到大澡堂以后,六叔就赶去了店里。
我也就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和爷爷上镇里买东西的时候,能顺便在大澡堂泡个澡。
我们村里的澡堂,那水池子脏得都看不见底,我从来都不敢下去。
这一泡澡,解解乏,我差点在澡堂子里睡着了,等我从澡堂子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澡堂子距离六叔家没多远,过了十字路口以后,在走个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中午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我就没吃多少,现在洗完澡就更饿了。
还想着一会找地方买点吃的东西,一转眼就发现胡同里面竟然有家超市正亮着灯。
门框上面从屋里接着电线连了个灯泡,微弱的光照亮着超市两个字,字是手写上去的有些歪歪扭扭。
要说现在我们村里,都是那种供货商给做的灯箱牌匾,晚上一按开关可亮堂了,怎么镇上还在用这种手写的招牌。
不过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吧,我现在肚子都在打鼓,买两个面包才是正经事。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瘦得好像好像只有骨棒了,皮肤也是黝黑,乍一看吓了我一跳。
买了两个面包一根火腿肠我就去找老板结账。
“8块钱。”
那声音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沙哑,粗犷,让人听起来不是很舒服。
老板给我找钱的功夫和我聊了两句,我问朝哪个方向走,听说我要去东边,于是问我能不能顺路帮他给顾客捎点东西。
“就在那路口,你过去就能看见。”
想着反正我也是要从那条路走的,于是接过老板找给我的两块钱,和他让我帮忙捎过去的糖炒栗子。
快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就开始东张西望,过来接糖炒栗子的人。
可是整个路口除了一个烧纸钱女人以外,就再也没见到其他人。
我站在路灯下等了两分钟,看了看那个烧纸钱的女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炒栗子。
应该没有这么扯吧?
出来烧纸还得要一份糖炒栗子吃?
我又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别人出现,我又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朝她走过去。
别管扯不扯了,问一嘴也不犯法。
“你好,请问……是你要的糖炒栗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