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用手轻扫,将玲秋的手从自己的膝上打掉,横眉冷视。
“故事我是听完了,答应救命的事自然也不会食言,不过你知不知道王海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死?”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花宴。
刚刚我还以为花宴说救人,是为了让玲秋说出实话的权宜之计。
现在听完玲秋说的这些事,我巴不得她早点恶有恶报,花宴怎么还想着要救人呢。
玲秋听到花宴说不会食言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知道,因为……因为我们做的那些事。”
玲秋的声音很小,不过这屋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却也听得清楚。
这个时候花宴又捻了一把烟丝放进烟袋里点燃,深吸了一口烟后,将烟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等到口中烟雾吐尽以后才开口说道,“原来你还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是损阴德的,所以上天要你断子绝孙,可实际上,王海他们……哦,对了,还有你,是实实在在的被人来讨命的。”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那些无辜死去的孩子,临死前的恐惧,怨念,不甘。
一缕执念化在了纸人之上,既然玲秋他们抢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那么他们在把自己的五脏六腑抢回来就好了。
赵毅是这样,王海亦是这样。
虽然这件事情本来就已经很诡异了,但是玲秋听到花宴这样说,还是浑身都抖了起来。
“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数钱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么?”花宴冷哼一声。
别说玲秋了,就连我听到花宴说的,那些死去的孩子附在纸人身上来抢活人的五脏六腑,我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大师,花大师,你说过的,你说过会救我的是不是,大师你说过的。”
玲秋又往前跪了一步,身子几乎要贴在花宴的腿上,花宴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目光看向了外面。
“我是说过我会救人,但是只能救一个,是救你,还是救你儿子,你自己想清楚了。”
这句话花宴说得很慢,好似每一个字都给玲秋留下了思考的空间。
想到玲秋刚进来的样子,跪着磕头求花宴救救她儿子的时候,我以为玲秋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自己的儿子。
但是,我还是低估了人性。
或者说,有些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只见玲秋将自己的双手攥紧拳头,然后毅然的开口,“救我,花大师,求你救救我。”
我有些不敢相信玲秋说的话,当时就坐不住了。
“那你儿子怎么办,你进来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救你儿子的么?”
“可……可如果我死了,他那么小,他一个人该怎么办?还不如救救我。”玲秋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躲闪。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有些人生来就是没有心的。
他们自私到只爱自己。
我觉得自己胸腔的位置堵了一团火,烧得我整个上半身有些灼热的痛感。
兴许是花宴察觉到了我情绪上的异样,连忙站起身,在我左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又在我手臂上的几处位置捏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