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氏闻言,急忙低头看去。
院里的烛火很亮,只见那锦盒已摔落在地,里面的衣物和饰散落一地。
只是,眼前的衣物哪还能称之为衣物,分明已是一堆破布条。
那原本娇艳的粉色云锦,被锋利的器物划得七零八落,丝丝缕缕地散在地上。
再看那些赤金饰,同样未能幸免,应该是被生生掰断,珠子、链子散落得到处都是。
沈氏只觉眼前一黑,血气瞬间涌上脑门,心口一阵剧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唐婉清满心悲戚,直接伏在翠缕的肩头,放声痛哭。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如此歹毒,把大小姐的锦盒毁成这副模样?”
碧桃气得直跺脚,怒目圆睁,对着张嬷嬷厉声吼道。
翠缕一边轻轻拍着唐婉清的后背,轻声安抚,一边转头看向张嬷嬷,目光中透着审视。
“张嬷嬷,这个锦盒是你找回来的,既然你坚称不是你毁坏的,那总得有个证人吧?
要是你不说实话,我们也只能报官了。”
“不能报官啊!奴婢冤枉,她们,她们能给我作证。
这锦盒是从二小姐库房找到后,虽说是奴婢一路上抱着过来。
可是这几个婆子也一路跟随,奴婢根本没有时间打开啊!”
张嬷嬷一听要报官,顿时慌了神,声音带着哭腔,急忙指着身后的几个婆子大声说道。
原本正满心欢喜地瞧着热闹的唐婉兮,听到这话瞬间炸了毛。
“你这死婆子,竟敢胡乱攀咬主子!这锦盒怎么可能在我的库房里?”
说罢,唐婉兮怒不可遏,对着张嬷嬷狠狠踹了一脚。
张嬷嬷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踹得直接向前扑去,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二小姐,您院子里的下人也能作证,这锦盒确实是从您库房找到的。”
张嬷嬷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缓缓爬起,重新规规矩矩地跪好。
她抬起头,直视着唐婉兮,神情坚定。
她自己很清楚毁坏皇家御赐的物件,她一个奴婢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哪怕是夫人的亲生女儿,这黑锅她一个奴婢也不能背。
“你们几个说一说,这个锦盒是在哪里找到的?
都给我说实话,有一句隐瞒就家法伺候。”
沈氏气的浑身抖,抬手指着张嬷嬷身后的一众婆子,怒喝道。
“夫人,夫人呐!”几个婆子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齐齐跪地。
头磕得砰砰作响,急切说道,“这个锦盒实实在在是在二小姐的小库房里寻到的。
当时我们几个是看得真真儿的。
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如意,还有其他好些个下人都在场,他们都能给我们作证啊!”
沈氏满心疲惫,缓缓闭上双眼。
唉,婉兮这蠢丫头,怎么又遭人算计了,真是让人心力交瘁。
唐婉清猛地抬起头,她双眼红肿,鼻头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声音带着哭腔。
痛心的质问道:“妹妹,倘若你跟我说你喜欢这套衣服,想要它。
姐姐我二话不说就直接和你换了。
可你为什么要把它毁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皇宫里御赐的东西私自毁坏就是大不敬,是要问罪的。
这种事要是传到宫里去,爹爹该如何向皇上和大皇子交代?
母亲又该如何面对贵妃娘娘?”
唐婉清说完又趴在翠缕肩头痛哭起来。
“你你你……你这个下贱胚子,竟敢在这儿胡言乱语,根本就不是我干的!”